皇帝浅啜了口热茶,润了润嗓,放下茶盅,又问:“小氿有没有被吓到?”
顾泽之肯定地说道:“没有。”
不仅没有,而且那丫头打人的时候精神好着呢!打完了更是神清气爽,还把他的帕子给顺走了。
皇帝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送人家姑娘回家?
京城中鱼龙混杂,一个姑娘家万一又被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就不好了。”
皇帝纠结极了,既愁万一这桩亲事成了,以后辈分与称呼该怎么办,又觉得这两人十分般配,自己似乎也不该瞎搅和。
皇帝打算先八卦地探听点消息,再回去告诉皇后。
顾泽之心不在焉的,正想着那块帕子,想着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拿了他的帕子是意味着什么?
秦氿当然不知道,她把帕子往袖袋里一塞后,就已经抛到脑后了。
她在清茗茶楼喝了一盏茶,又嗑完了一盘瓜子,才等到了秦则宁和秦则钰兄弟俩,只是秦则钰像只蔫巴巴的小狗似的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秦氿挑了挑眉梢。
秦则钰在看秦氿的那一瞬,连肩膀都垮了下来,打老远都能感觉到他从骨子里发出的那股子委屈劲。
秦氿忍着没笑,故意不去搭理他,只向秦则宁喊了一句:“大哥。”
秦则钰见状撇了撇嘴,俊俏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开心。
面对秦氿时,秦则宁的声音温和极了:“妹妹,玩得累不累?
还想去哪儿逛吗?”
秦氿摇了摇头,“大哥,我们回去吧。”
说着,她指了指秦则钰,意思是,他这是怎么了?
秦则宁看懂了妹妹的手势,冷哼道:“这小子刚刚被建宁伯训了一顿。
建宁伯让他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回书院,若是要回去,建宁伯会帮他去信山长。”
秦则钰:“大哥!我不要去松风书院!”
秦则宁眉毛一竖:“阿钰!”
“他不想去就别去了吧。”
秦氿淡声道。
秦则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地打量着她,震惊秦氿居然会替他说话。
秦氿莫非是在讨好他,想跟他和好……不对,他们从来没“好”过,何来“和好”一说!
反正,他才不会那么简单就原谅她呢!
秦则钰轻哼了一声,但双脚已经悄咪咪地往秦氿那边挪了一步,那副傲娇的样子就仿佛在说:既然秦氿先认错了,自己也可以考虑原谅她!
结果,他就听到他姐冷酷无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松风书院太远了,就算严格,也不太方便管教这熊孩子。”
秦则钰:“?”
秦氿继续道:“这小子就是欠打,没打乖之前,还是别离家太远了。”
“留在京里……”秦则宁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想了想,觉得妹妹说得甚是有理。
秦则钰既然能从松风书院溜一次,就能溜第二次,第三次。
明天他还是再去一趟建宁伯府,回了建宁伯的好意吧。
这么一想,事情就解决了,秦则宁顿觉轻松了起来,脸上也多了一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