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有一处明显的淤青。
柳若琴心头一顿,走过去,将立行搂进怀里,柔声哄着:“娘已经给你上好药了,明日就没事了,立行忍一忍,好不好?”
柳若琴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满是心疼。
立行小嘴紧紧抿着,小声道:“娘,您不是说不能骗人么?为什么要骗婶婶,说我在学堂很好呢?”
柳若琴鼻子一酸,勉强开口:“因为……婶婶现在既要管着咱们府上,又要打理流光阁,实在是太累了……我们不要给她添麻烦了,好不好?”
况且镇国将军府的地位,早就不如从前,不宜树敌太多。
立行的小脸耷拉下来,有些委屈。
白露站在一旁,忍不住道:“夫人,您为何不说出来呢?说不定……将军夫人还能帮咱们主持公道啊……”
“如何主持公道?”
柳若琴声音沉郁,眼神微暗。
她喃喃道:“今日你没听到先生的话么?他说‘是立行先动手,推了赵家小公子,所以人家才打他的’,既然如此,我们就算找到院士,也是扯不清的。”
立行小声嘀咕道:“是赵冕的错……他先骂我的。”
柳若琴叹了口气,道:“他骂你固然不对,但你不能对他动手,如今我们有理也难辩了。”
白露也有些无奈,她低声问道:“夫人,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么?”
柳若琴幽声道:“不算了还能如何?那赵家小公子,可是左相的长孙,岂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柳若琴垂眸,看了立行一眼。
立行白皙的小脸上,那块淤青格外明显,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立行虽然年纪小,却也听明白了母亲的话,只能默默点头。
门外。
沈映月和巧霜,并没有走远。
两人将他们方才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巧霜看了沈映月一眼,沈映月深思悠悠,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回了竹苑。
竹苑的卧房里,灯火如豆。
巧霜站在沈映月身后,一面帮她梳头,一面小声道:“夫人,看来立行小公子,应该是在学堂中被人欺负了。”
沈映月问道:“你可知道,大哥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巧霜想了想,道:“奴婢听说是三年前。”
沈映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三年前的立行,应该才三岁左右。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三岁是孩子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
但立行偏偏那时候遭逢巨变,失去了父亲。
柳若琴虽然无微不至地照顾立行,但她毕竟性子太软,无法给男孩做榜样。
如今立行已经快七岁了,仍然十分羞涩,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
沈映月想到这儿,就不免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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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书院创办至今,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近些年来,有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将孩子送来了文渊书院。
每日到了散学的时候,整条街都会被车马堵得拥挤不堪。
今天一早,文渊书院之中,又响起了郎朗的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