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那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她可从没这个打算,恩人自是恩人,恩情又不是不能用旁的来报。
再说江都王对自己也不见得有几分情意,既然如粗,为何二人糊糊涂涂的就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纯粹着这起子人怕她嫁不掉,一个个推波助澜!
估计就连宫里的那二位也有份!
王明懿思及此处,长长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夫人给她清点嫁妆单子。
王夫人一听她又叹气,更是升起了薄怒:“六礼已过!你可别再闹幺蛾子,江都王不过才三十,也不是多大,你不是喜好生的容貌好的吗?这不是朝着你爱好去的?江都王身边更是连个通房都没,这等好郎君提着灯笼也难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叹什么气?”
好吧,哪怕她确实不讨厌江都王,甚至觉得江都王生的还有那么一丝对她的胃口。。。。。。
但,做宝儿舅母这事儿,她如今想来还是觉得羞耻。
特别是,前几日避暑行宫里,宝儿竟然改口叫她舅母?!!!
王明懿时隔十几日,如今想起仍有些无地自容,忍不住慢悠悠伸手捂住了脸,嘴中喃喃自语:“羞耻!羞耻!简直叫我颜面无存!”
她还没喊完,便被王夫人一巴掌拍到了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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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从夏入秋,当宫里渐渐升起凉意时,秋日静悄悄来了。
玉照原先肚子里的小豆丁,也慢悠悠的长了起来。
这日赵玄处理完政事回了坤宁宫,便见玉照起了兴致学起了刺绣。
她如今肚皮微微隆起,也不方便如往日一般盘腿而坐,只乖巧的侧着身子窝在罗汉床中,随意梳着一个松散发髻,穿着松软茶色软罗绸衣,手里拿着绣棚,一本正经的一针一线往绣棚上绣着。
浅黄烛光下,瞧着倒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模样。
赵玄站在灯柱旁瞧了她许久,才缓步上前。
玉照听到脚步声才知他回来了,立刻笑意盈盈的将自己绣了一半的绣棚给赵玄看。
“你看看,我绣的小老虎好不好看?”玉照兴奋的恨不得将绣棚捧到他面前来,赵玄笑道:“都挤到朕鼻子上了,叫朕看什么?”
他到玉照身边挨着她坐下,接过她的绣棚仔细打量,声音含着笑意:“绣的太小了,不像老虎,倒像一只小老鼠。”
玉照立刻气鼓鼓的,拿着今日老太妃带进宫来的小孩儿衣服,指着一处袖口对他道:“你看,我是照着外祖母的老虎样子绣的,明明就一模一样!”
赵玄看了小衣一眼,老太妃绣工极佳,绣的小老虎虎头虎脑憨态可掬,与玉照绣的除了都是拿针线绣的以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过他已经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一看倒是像极了,是朕方才看错眼了,明明就一模一样,果真是个小老虎。”
玉照高兴起来,又三分热度的丢了绣棚,抚了抚微隆的肚皮,语气邀功一般:“今日我吃的多,明日一早起来,他恐怕就要大一圈了。”
白日里她留了老太妃在殿里一同用膳,祖孙二人有许多话说,玉照自然开怀多吃了些。
用了一道鸡枞汤面,又吃了半盏黄焖鱼翅,还有好些瓜果,她为自己多吃了几口感觉到颇为充实。
赵玄笑了起来,眼底皆是足以叫人沉沦其中的温柔:“哪有这般快长大的?”
玉照这胎怀的小,四个来月了也并不显怀。
赵玄也并未刻意叫她多用膳食,而是将太医的话放在心上,怀的小些日后生产也容易些。
只要胎相正常,小些便小些,大不了出生后再慢慢养罢了。
结果两人正说着话,玉照被忽如其来的一阵动静吓了一跳,她的肚子,动了一下。
玉照有些傻眼的指着自己肚皮,眸中盛满了惊讶:“方才、方才好像动了下。。。。。。”
赵玄向来清冷的面容听了这句话,不禁变了变,伸出手掌贴近她的肚皮静息凝神许久,也不见得小家伙再动一下。
玉照觉得孩子不给面子,动手拍了拍,赵玄看着心惊胆战,连忙止住她的手,语气有些严厉:“胡闹!”
孕妇人都是这般,情绪时好时坏,极容易哭。这也是太医叮嘱过的,她本就是爱哭的性子,自有孕起,那真是沾不得,常常一句话不对,眼睛就成了水帘洞。
如今被他这般严肃语气说教,她慢慢红了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偏偏咬紧了唇,憋得鼻尖通红,似乎都喘不过来气,也执拗的半点哭声都不发出。
“别。。。朕的错。。。。。。”赵玄最见不得她掉眼泪,他懊恼近段时日总是惹哭了她。
一见她如此模样,更是唯恐她被气出了病,万分后悔自己方才的话,正手足无措间,却见玉照转头就忘了流泪,眸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