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从指缝间掉了下来,落纸上,啪一声轻响,干净纸面上被染上了一团溅开黑墨。
假做真时真亦假。
到底哪是真,哪是假。
我把册子拿起来,对着纸上墨迹未干那行字,反复比对,反复查看。
没错,一样。
虽然一个年深日久绢面发黄墨迹深沉,一个刚刚写就还带着浓重墨香。
这本册子,是谁?
是不是……
我自己?
脑子里乱糟糟,象是有许多嘈杂声音交织成一团,我理不出头绪。象是有什么危险东西要挣脱思绪脱跃出来,可是……
可是我既渴盼,又觉得害怕。
我拼命寻找自己从前,可是突然间,这么一本册子就出现了我眼前。
天哪……
心象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觉得太阳穴霍霍疼,眼睛发涨。
太热了。
我跌跌撞撞扑向桌前,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力太大,茶水溢到了桌上。我举起杯来大口喝了两口,放了一会儿茶水温沌中透着一股隐约酸涩味。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把茶杯放下,用力掐着自己掌心。
不要慌,一定不要慌。
我坐回椅上,深吸了两口气,把册子先放一旁,拿起那个盒子。
盒子很普通,上面没有花纹,没有名记,什么都没有。
我仔仔细细查看,盒子上没有什么线索。
原来包着册那块绸布还不算很旧,起码,和绢册绝不是一个时代东西。
不,等一等。
这绸布边不是普通齐齐缝边,是用夹缝法捏出来水波纹边。
这种边……这种边,似乎是从前流行过,手帕做法。
是,这是一块浅青绸缎手帕。
除了缝边,手帕上没有印花也没有绣纹。尺许见方……这是一块男子用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