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卓阳上前,笑道:“静夫人,请!”
安如锦伸出手,慕卓阳用了一块绢帕垫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细细切脉。
殿中无声无息,只有铜漏滴滴答答,香炉喷薄出袅袅香雾。安如锦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沉静下来。
慕卓阳诊完,沉吟片刻写下一张方子。
萧应禛问道:“慕神医,她有什么隐疾吗?”
慕卓阳笑道:“皇上放心,方才微臣说了,静夫人身子康健。微臣开的只是调理静夫人的方子。”
萧应禛放了心,吩咐拿来赏赐。慕神医十分健谈,留在云珠宫中和萧应禛聊了好一会才告辞离去。
安如锦看着手中的药方。药方很普通,调节身体的五行阴阳。是再寻常不过的方子。不过她眉心却始终无法放松。
眼前阴影覆来,萧应禛拿走了那张方子。
安如锦张了张口,道:“皇上,慕神医可信吗?”
萧应禛皱眉反问:“怎么不可信?”
安如锦眸色复杂:“一位本应该方外的神医却入了宫,这事本身就奇怪。”
萧应禛慢慢捏紧手中的方子,眼中已隐隐有了怒气:“你的意思是,这方子你不想用?”
安如锦愣了下,旋即她发现自己真的是无法信任慕神医。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难道是因为慕神医治好纳兰韵所以她才这么排斥吗?还是他表现得不像是摒弃富贵的神医?
安如锦的沉默落在萧应禛眼中便有了另一个意味:她不想领情他的好意。
萧应禛忽然抬起她的下颌。四目相对,他眼底是她无法明白的烦躁。而她依旧是如此茫然。
萧应禛慢慢道:“朕想对你好。可是……你的心在哪儿?”
安如锦心头一跳。
她的心……
心中莫名酸楚。是的,他想对她好。可是她总是无法回应他的好意。她沉默固守自己心中的那一座城。
天牢已逃出,可是现在她又将自己画地为牢。而这一座牢房,比天牢还坚固。无人可以进来,她更加无法逃出。
萧应禛看着她的眼神渐渐从期待到黯然。
“皇上,这慕神医不妥……”她的解释很苍白,“他真的不妥。”
“他哪里不妥?”萧应禛问。
安如锦顿时语塞。
她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萧应禛深深看着她,慢慢问:“你入宫前认识苏渊?”
安如锦眉心跳了跳。她张了张口忽然发现无法解释。萧应禛看着她的样子,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
“皇上……”她想说什么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常何在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我误会没事,千万不要别人误会才是。静夫人若是有难言之隐还是现在说出来最好。过了今日,静夫人说什么也许都不能让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