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确定她的确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随便放在床头柜上。“电话都挂了,你还依依不舍的呢?”
会这么做,这么说话的,当然只有蓝菲。
“又耍脾气了?说什么怪话呢?”我扯着嘴角,刚要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一张温热的毛巾就盖在了我的脸上。
蓝菲的小手掌在毛巾后面,带着毛巾在我的脸上一阵搓揉。泄愤一样的,这丫头用的力度可不小,毛巾还有点烫,差点没把我的脸皮给搓下一层来。
可她还是很小心地避开了我额头上的伤口。
“我说的都是怪话,人家说的都是好听话。难怪你听得这么依依不舍的。”帮我擦完脸,蓝菲把毛巾扔到水盘里搓洗,嘴里还不停在嘀嘀咕咕。
我摸了下自己的脸皮,确定没有哪里被搓破皮了,稍微放心了些。
“你看你看,这还不是怪话?丫头,你忘了我不久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了?”女人啊,做保证的时候千好万好,可转眼就忘了自己保证过什么了。
不是说过不跟张萍置气了么?才过了多久会儿功夫,怎么又来了?
“她不是不在么?我背地里念叨几句还不行啊?你就这么心疼她啊?”蓝菲嘟着嘴站起来,拿着毛巾,又要来蹂。躏我的脸。
“不用了,已经擦得够干净了。”我赶忙伸手拦住她。“你看,我的脸都快被你搓掉一层皮了。”
蓝菲斜着眼看我。“你脸皮这么厚,我得多大的手劲才能搓掉你的脸皮啊?”
我脸皮很厚么?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蓝菲好像是看穿了说的想法一样,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整天想着坐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的,这脸皮还不算厚?”
啧,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回来了?
“丫头……”
“知道了,我不说了,行吧?”蓝菲被毛巾扔回到水盘里,端着水盘往浴室走,边走边问。“张萍怎么说?是不是咱们的午饭没有着落了?”
“她有点事,耽搁了。要不咱们还是从医院饭堂里叫饭吃吧?”虽说医院饭堂的饭菜味道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可至少干净、省事,还能填饱肚子。
我反正是不太挑食的,就怕蓝菲丫头不愿意。
“我才不吃医院饭堂的病号饭呢?你等着,我倒了水就给你卖吃的去。”
*
蓝菲拿着钱包出去了。
医院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让我安静地想想晚上该怎么行动了。
现在最难办的,是要怎么避过守在病房外面的孙竟康的人,以及怎么把病房里的护士和男护工弄走。分布在医各个角落里的摄像头倒是其次,到时候咱们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谁还能从摄像头里把我们认出来?
从病房的正门走,怎么想都是困难重重。
要不,从窗户里进去?
金雷说唐宇的特别加护病房在六楼,是吧?
市中心医院的住院大楼我倒是去过。那栋大楼一共有十一层。也就是说,不论是从地上往上数,还是从天台上往下数,唐宇的病房所在位置,都是大楼楼层的最中央。不用管是爬上去,还是吊下去,我们所要跨越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唐局长不会是连这个都考虑过了,才决定把唐宇放在六楼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位大局长的也真是够谨慎的了。
我想得脑子都炸了,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难道就这样放过唐宇?
别说我不甘心,金雷也绝对不会同意。
可对方防卫重重,我们要是在没有周详计划之前就贸贸然出手的话,功亏一篑不说,最怕就是被人一锅端了。
到底该怎么弄啊?
我觉得自己脑髓都要被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