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端起茶碗,用茶碗盖在碗口撇了撇,动作优雅地低头品茶。
我学着张萍的样子,也开始做模做样的喝茶。
说实在话,我实在品不出这茶哪里就值四万块钱一斤了。也就比普通的红茶香一些,回味醇厚一些而已。
喝完之后,还不得不不懂装懂的随着张萍赞一句:“好茶!”
金雷也浮法炮制。看他捏着莲花指装斯文的喝茶样子,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金雷本质是就不是斯文人,一不小心“咕咚”了一大口,烫得他只吸气,还憋红着脸大赞:“好茶,哈哈,好茶!”
周八爷看得直摇头。“让你们俩喝我的祁门红茶,简直就是烹茶喂牛,暴殄天物。你们这四个人里面,我看也就张处长和这位金风小兄弟,品出茶中三味了了。也罢,你们还年轻,心还静不下来,是品不出茶中所求的苦中回甘的滋味的。彦平,你也是,喝不下就别勉强自己,我是你叔父,在我面前,你还用得着装模作样么?”
周彦平看看我们,讪讪然放下手里的茶碗。
“你呀!”周八爷摇摇头。“和你父亲一个样子,什么都好,坏就坏在心眼太多了,而且没有用在对的地方。刚才我要说你的就是这一点。我送你出国念书,不是让你学着怎么样在我面前糊弄事儿的。心眼多按说不是坏事,可是你在我面前一套,背过身又是另一套的,以为我不知道?”
周彦平站起身,恭身听训。
我们却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周八爷这唱的是哪一出。按说教训侄子,是他周八爷这个长辈的权利,可也没有必要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吧?
我们想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实在是有些尴尬。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要说我哪里说得不对,你可以反驳我!”周八爷看着垂头丧脑的周彦平,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很多时候,不说话不代表恭顺,而是说明你心里不服气。”
“彦平不敢!”周彦平的身体又弯了弯。“叔父不论说我什么,都是教我聪明,教我做事的道理。您以前对我说过,长辈训话的时候,做晚辈的得听着。有则改过,无则加勉。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或忘。”
嘿,这算不算是顶嘴啊?
看不出来啊!周八爷这通身的凌厉气势,周彦平居然还敢在他面前以这种弱者似的咄咄逼人来顶嘴。
周八爷的眼睛都快眯缝成一条缝了,死死盯着周彦平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啪”一下拍在高脚小茶几上。
小茶几上放着的水杯和小盆栽被震得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玻璃碎片,瓷盆碎片和着水和泥,把光可鉴人的地板弄得一塌糊涂。
“好呀,知道用我教你的话来堵我的嘴了!”周八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虽然带着笑,脸色却不太好看。“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你长大了,想掌权,这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份家业有你父亲的一半,那是你该继承的;我没有后,你是我唯一的子侄,我的这一半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你的。
可你现在着急是不是太早了些。你知道和你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知道他们讨好谄媚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越过我去调用我的人?”
周八爷越说越大声,说道最后甚至站了起来,指了指我们。“我要是不把他们请过来,你打算对他们怎么办?”
听到这里,我算的听明白了。
我说何远君的胆子怎么那么肥呢!原来是和周彦平这个公子哥搭上线了。知道周八爷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唯一的子侄如何,再加上自己“未来市长”的双保险,相当于是逼周八爷就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