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死死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摇着头,就是不让我开门出去。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金雷也不躲了。
他从方向盘底下钻了出来,掏出手机一通狂吼。“你们特么吃了蜗牛屎了么?用爬的过来么?……老子在哪?老子被人堵在停车场了……马勒戈壁,敢砸老子的车?老子跟他们拼了这回……你们到了?到了赶紧给我滚过来,有多快滚多快!”
怒气冲冲地吼完,金雷死死盯着站在手下后面,抱着胸看热闹的黑衬衫,一边对他露出狞笑,一边朝后面伸手,手指头还抖了抖。
张萍愣住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金雷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东西被递到手里,不由得转头怒瞪着张萍。“把东西给我啊?傻看着我干嘛?”
“什么东西?”张萍扭头,朝后座上仔细打量。
后座上除了横躺着邱红梅这么一个大肚子孕妇,她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也不知道金雷口里的“东西”是什么,有些慌神。“你要的是什么东西?”
“钢管啊?不然你让老子这么跟七八个拿着家伙的人赤身肉搏啊?……啧,眼睛看哪儿呢?座位底下底下!看到没有?拿来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前挡风玻璃终于碎了。
一大块黏着模的玻璃裂块,夹带着细碎的玻璃渣子,就这么砸在金雷和我身上。
见终于把前挡风玻璃砸碎了,那几个家伙满脸兴奋。有两个把手里的钢管当成了标枪,爬到车顶盖上,一个劲地往我和金雷身上戳。
“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你们只要被人交出来,让我们回去好交差,今天和你们的过节就算……”黑衬衫抱着胸,站在手下身后,语气悠闲地开口。
“草!”金雷的肩膀上被戳了好几下,要不是他躲得及时,刚才差点被戳到眼窝子上。
金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威胁过?
他额头上的青筋一个劲儿地跳,满脸狰狞。
抢过张萍好不容易找出来的钢管,一个回手就狠狠敲在和他几乎是面对面的一个家伙的手腕骨上。
那家伙“嗷”了一声,钢管立时脱手,抱着受伤的手,从车顶盖上滚了下去。
他也是太近功好利,得意得忘了形。大概是想着争个头功,回去好跟老板请赏,却没想到自己和对手离得最近,也处在最危险的地界上。
金雷是怒极出手,手里头可一点都不会省力气。
只听他敲在手腕骨上的声响就知道,那个被他敲中的家伙,八成硬生生给敲骨折了。
“下来,你们都下来!”黑衬衫一看手下受了伤,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了。
他从旁边的地上拣起钢管,挥着手让另一个爬到车顶盖上的手下赶紧下来。
其实不用他下令,另一个蹲在车顶盖上的家伙被同伴的“惨状”吓了一跳,已经麻溜地爬了下去。
“想跑?砸了老子的车还想跑?老子长这么大,什么都可以吃,就是特么的不吃亏!”金雷透过没了遮挡的车头,狠狠地盯了黑衬衫一眼。“你刚才说什么?把人交给你们?我呸你玛格逼,交根毛给你!今天这梁子,我跟你们这群逼崽子算是结定了。”
说完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金风他们马上就到了,咱们只要顶到他们赶到就成。我去跟他们开干,你护住车子,别让人把邱红花抢走了。”
“是邱红梅!”张萍小声更正。
“卧槽,管她是红花还是红梅,反正老子这回是绝壁不会放手的,老头子让我放也不行!”金雷已经彻底被激起了怒火。
说完拎着钢管,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那几个人立刻就围了过来。
只听钢管交击在一起的,“乒乒乓乓”的刺耳声响起,金雷很快就跟三个家伙打成了一团。
金雷没有系统的受过武术方面的指导,却是长年混迹在“矿区”这种作风彪悍的地方。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地打出了经验。
他知道怎么躲避才能让自己的伤害减小到最轻的程度,也知道钢管打在人身上那个部位最疼,最能消减对方的战斗力。
而且他力气大,块头也大,一时间以一敌三也没有吃什么大亏。
可人的力气毕竟是限度的,他不会一直维持在最佳状态。
何况对方可不止有和他对战的三个人,还有四个人等在一边呢?
一个轮不上手的家伙看看战团,又看看车子里的我,拎着钢管走过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钢管给我!”我盯着那家伙,一边对张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