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沉重的关门声,鲁柏风一般地走了过来,白色的大衣飘动。他拿着一根金属管,拔掉了圆盖露出一根针头,扎在白涛太阳穴后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白涛皮肤下青筋鼓起,颜色泛黑,眼睛睁大,深棕色的瞳孔变成了淡蓝色。身体的快速变化正预示着病毒在发挥作用。连凌梦菲都清楚病毒会害死人,也能让人变得不伦不类,幸运的可以变成异种。但这个“幸运”是人类所厌恶的。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做的是对或错,可她无能为力,一切交给了富有生物科研经验的鲁柏。
伤口开始愈合,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中凸起后抚平,细胞分裂速度惊人。鲁柏在白涛身上接了很多管子,同时输入一些液体。又用胶带绑住了白涛的手脚。白涛的胸膛猛烈的起伏,咧开满是尖牙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发出低沉的吼声。凌梦菲被吓到了,鲁柏拔掉了她用来输血的针管,让她离开。医疗室外,数人透过玻璃窗紧张地观望着里面的情况。白涛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从这个体征看,他恢复了。可又像恢复过头,有点亢奋。经脉是黑色的,皮肤呈现灰黑色,整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从外观看比异种更为怪异。
鲁柏镇定地拔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管子,招呼大家入内,把剧烈抖动的床推了出去。来到另一个房间,他们打算解开白涛身上的胶带。由于白涛狂躁的抖动,床翻倒,随后是裂绵声。他崩裂了身上的束缚,怒吼着站了起来。身体膨胀如肌肉发达的猿人,双拳异常硕大。蓝色的眸子扫视四周,咧开嘴。
“我说过不能把他带进来,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怪胎。”穿着夹克,满脸胡渣子的胡安抱怨了一句。
“动手吧,他很快会变成怪物。”天童捋起袖管。
鲁柏冷静地说:“他异变的程度慢,而且各项指数一直很怪异,不像是会马上突变的。”
“博士,你别开玩笑了。”胡安说。
白涛由于身体肌肉膨胀性增长,衣裤全部撕裂,露出了灰色的躯体,比世界健美先生还夸张的肌肉和黑筋。这看上去笨重的身躯以列车般的速度移动,撞飞了还未戒备的天童。天童砸到了墙壁上,墙面水泥龟裂。
“这混球得好好教育一下。”天童站直后揉了揉后脑勺,朝着白涛扬了扬手。
受到挑衅的白涛,如野兽般不假思索地冲过去。朝着天童的脑袋挥出直拳,击中了无形的墙。骨裂声响,他痛叫着退后了几步。右前臂骨折,呈不自然的弯曲状,断骨都露了出来。可是伤口处开始超人的恢复,愈合起来简直和影像倒放似的。天童用手勾着他按倒在地,胡安按住他的双腿。鲁柏大步走来,蹲下身,给白涛注射了一种猩红的液体。白涛的挣扎变得缓慢,他们趁这个时候把他拖到墙边,用锁链铐住了四肢和脖颈,简直像关着一个疯狂的猿人。白涛安静地靠墙而坐,呆滞地看了看粗如柱子的锁链。胡安蹲在一边,把吃了一半的香蕉递过去,想逗逗他。天童一把抓着他的后领往后面拖了一段距离。
“嘿,你干什么!”
“你脑子坏了吗?这不是动物园。”
“要是让我看到你做这种事情,我就不客气了。”凌梦菲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胡安一眼。
胡安比她大几岁,摆出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的敷衍表情,吃了一口香蕉,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凌梦菲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像在赶他走。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他们看到白涛站了起来。像是在搜寻什么重要的东西,环顾四处,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也或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单纯的发声。
“怪物必须处死,他也不例外。”胡安边说边走。
凌梦菲抬头看着天童说:“博士会杀了他吗?”
“情况不容乐观,他已经突变了,没能维持意识和形态。死对他来说是解脱,你尽力了,要怪就怪凌梦雪。”
“没死已经是造化了。”身材高挑丰满的嘉丽走了过来。她穿着和鲁柏一样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支细烟。她是博士的助手,年仅二十六岁,深沉老练。
“能不能就让他这样,别杀了他。”凌梦菲恳求道。
“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奇迹,天启病毒对他竟然无效,博士不惜使用了最可怕的‘月火’病毒。月火计划的实验体大多注射后就死了,运气好一点的也会突变成非常难对付的怪物,在失控前都会扼杀掉。本身就是个基于理论层面的病毒,没有成功的先例,我赌他顶多半小时就会突变。”
“天启病毒无效?”天童困惑地看着她。
“我们的技术力量不亚于最优秀的生物研究所,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病毒缓慢地融合,伤口有了恢复,可是他本身的免疫系统开始自我破坏。或者说是为了排斥天启病毒开始了混战,在恢复与破坏中,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说的简单一点,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