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久不练了,猛然这样一练,阿福被养得更加身娇体软的身子就受不住了,腰酸腿软的,走路不自觉就别扭了起来。
陈嬷嬷被翠眉请进了堂屋坐着,看见那娇滴滴嫩生生的小侍妾扭着腰夹着腿儿从内室出来,一看就是昨晚操劳过度的样子,陈嬷嬷的眉头就是一跳,她原本听说王爷忽然弄了个十三岁的侍妾回来,只以为王爷是另有安排。
今日一见,陈嬷嬷就头疼了,看王爷对小侍妾如此满意的样子,子嗣说不得转眼就有了,然而小侍妾这么娇小的身子,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孩子么?
穿着褐色绸衫,香色下裙的陈嬷嬷梳着干净的圆髻,发丝都拢在一顶银丝髻里,仅用了几枚赤金小簪子固定,干净利落得让人感到严肃,她平日里不苟言笑,见了小侍妾也很难突然放软和了神态,只是目光平和地看着阿福,起身行了个礼。
阿福只觉得这陈嬷嬷不愧是翠眉口中的严厉嬷嬷,她目光淡淡地看过来,她就不自觉站直了,哪敢生受了她的礼,忙侧身避让了,自己也福了福回礼,“嬷嬷。”
不过她高估了自己,起身的时候腰肢酸软,不免有点晃悠。阿福暗暗懊恼,她真的不是规矩没学好,陈嬷嬷不要对她有意见才是。她听翠眉说,陈嬷嬷是贤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自梳不嫁,从燕王出生就开始照顾燕王了,那时候当今还是西北的异姓王呢。是以王爷对陈嬷嬷的情分很不同一般。当年先王妃身体不好,王爷的后宅都是陈嬷嬷管着的,直到后来白侧妃进府,陈嬷嬷才是渐渐移权给了白侧妃。但是内宅中最要紧的人事、厨房和王爷的内库,白侧妃至今都没能插得上手。
陈嬷嬷很体谅小侍妾的身子,王爷难得有个合心意的人,她看在这一点上就会多照顾小侍妾三分。等到两人坐下来,陈嬷嬷不由放软了语气说明来意:“王爷令老奴过来为夫人重新布置一下房中摆设,不知徐夫人可有什么喜好?”
她一来就留心打量了徐夫人的屋子,也难怪王爷不满,白侧妃令人布置的屋子看起来不像是王府,而像是乡下土财主的屋子,还有着新漆的油漆味道,更是令人头疼。果然是人心易变。
不过陈嬷嬷严肃的日子太久了,她以为自己的语气已经很软和了,其实听在阿福耳里还是有些生硬。阿福不敢提什么要求,小心翼翼地,“我年轻也没什么方寸,还请嬷嬷多费心了。”
陈嬷嬷看她娇怯怯地,不像是顶事的样子,便点了头,却请她在一旁提意见。
阿福以为陈嬷嬷给她布置屋子,只是换换那俗气的桃红帐子,金光闪闪的绣金线屏风,再换掉那几个颜色艳丽的花瓶盆景,哪知道陈嬷嬷真是大刀阔斧,看见内室里那张富丽堂皇的满金大床,陈嬷嬷眉头一皱,吩咐她带来的管事,“去开王爷三号内库,把那张黄花梨千功拔步床搬来换。”
又看贴满螺钿的紫檀妆奁不满意,“我记得有一套嵌牙黄花梨,还配了水晶镜子的,去找来换。”
阿福坐在东次间的罗汉榻上,手里捧着茶,看陈嬷嬷什么都能豪气地说换,真是小心肝儿颤颤,这是可是一尊可以随意开王爷内库的大佛,她可要小心了不能让陈嬷嬷讨厌她。
“这个缸?”陈嬷嬷很快就发现了与陈设格格不入的白瓷缸,缸上还绘着题字山水,很明显是应该放在书房里的东西。
缸可不能换,阿福站起来,“嬷嬷这个缸是我让人放的。”她一时心急,眼角余光瞥到装小绿龟的小水盂,忙道:“我有一只小乌龟要养,想用个大点的缸。”
只听说养猫儿狗儿,还是第一次见喜欢养小乌龟的姑娘,陈嬷嬷没有多想,既然徐夫人喜欢,她也就没有意见了。
等到燕王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阿福的屋子里已经是大变样了,原来是金碧辉煌伤眼睛,现在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燕王一进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小姑娘和陈嬷嬷看起来也是和乐融融。
见燕王回来,陈嬷嬷识趣地要告辞。燕王知道陈嬷嬷喜静,也不强留她,亲送了陈嬷嬷出门。
“徐夫人年纪还小,王爷且体谅些,”陈嬷嬷跟阿福处了半日,觉得小侍妾软乎乎又有点傻乎乎,不免怜惜她一些,出言提醒燕王,“徐夫人年纪还太小了,不适合孕育子嗣。”
为什么都以为他吃掉了阿福?难道他看起来是那么禽兽的人?
燕王无奈,却不能说自己还没有吃上肉,只好道,“我明白的。”
燕王虽是她亲手看护大的孩子,毕竟有主仆之别,陈嬷嬷也管不了燕王房中之事,她也只能提醒这一句话罢了。
陈嬷嬷想着燕王看徐夫人柔软温存的眼神,她心里很是宽慰。当年那钱氏用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死在王爷面前,王爷嘴上不说,却是存了心结,这么些年难得有个人入了王爷的眼,陈嬷嬷是盼着两人能好好的,即使徐夫人身份低微一点也没有什么了。
从淑景园出来,陈嬷嬷回到自己住的榆园就进了平日里烧香礼佛的屋子,给挂在墙上,画中凤眼修眉的观音立像点了三炷香。
那边,阿福本来还很欢喜地围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燕王转,小狗狗一样蹭着他,听了燕王一句话,惊得嘴巴都张大了,“什么?见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