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不多久,最迟也就是明天,她就可以逃出生天。
不知为何,欢喜的同时,心尖突的还有那么一点点酸。
翘首以待把她杀掉,省的费心想法子休弃;由着冥王妃名头在,若是染指,不会善罢甘休。昨日冥王的回信,皇后让人念给她听了,大意便是如此。
那时候她还想着,狠辣无情,是冥王的计谋。如今想来,明知她被拔掉十根手指甲,那厮还能坐视不理,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想管。
那么骄傲的人,她这一个当众不告而别,妥妥的莫大羞辱,估计恨她还来不及。
还有她留下的那封信,看过之后七窍生烟无疑,怎么可能还为她冒险?
不可能!换做谁,被伤到体无完肤,也不可能再去上赶着去为了伤他的人,搏命。
转念一想,她又将那抹酸涩挥去。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断个利落。
甚好!
“母后!盈盈来看您了!”
纷乱的思绪被一道脆生生的女音击碎,微微侧目,纪纤云明智的把头压到更低。
老妖婆的闺女小妖女来了,都是不好对付的主啊。
独孤菲终于露出几丝貌似慈爱的笑,招手,“死丫头,多少日子不见影子,是不是已经忘了,还有母后这个人?”
“哪有?”,亓梦盈撒娇的窝过去,有种小孩子的天真烂漫,随即叹口气,端起一张苦瓜脸,“还不是那个奇货堂的小子,非触我霉头摔成个废物,为了让寒哥哥能消气,女儿只能天天舔着脸去赔罪。幸好啊幸好,那小子的病好了不少,要不,寒哥哥这辈子都不会理睬女儿了。”
“天天受白眼吧?活该!”,独孤菲手指头直点到女儿眉心处,可怜又可气,“奇货堂的势力不容小觑,伤了谁不好,偏偏伤了人家少堂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母后也不好给你出头,你啊,就让人家下口气吧。”
亓梦盈扬起美艳的脸孔,笑的甜蜜非常,“知道我是公主,他们再生气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呵呵,女儿倒是享受其中,至少,时不时能看见寒哥哥。”
独孤菲无奈摇头,“厚脸皮!”
“若是能嫁给寒哥哥,厚点脸皮又何妨?”,亓梦盈昂着下巴,说的甚是理所当然,随即,冲着榻边的小木桩子努努嘴,“我说九皇嫂,你福气不小嘛。能得着顾神医亲自出马,到奇货堂找寒哥哥救你。”
“……啊?”,纪纤云一愣,蒙蒙等等的略微抬头看过去。
顾兄,找那个什么寒?
估计是冥王放弃了她,顾兄无计可施才死马当活马医的。
可,那个寒会好心帮个幻想中的情敌?
算了,无所谓,帮不帮的,只要冥王不来,结局是不会变的。
“你啊什么啊?”,亓梦盈挑眉,美目中流光溢彩,戏谑非常,“我亲眼瞧见顾神医带着你师父进了寒哥哥书房的,我当时还想了想,那俩人怎么一脸焦急火着房了一般。呵呵,刚才在院子里听他们讲了你的事情,我才反应过来,他们一定是为了你走的那一遭。”
“奥?”,独孤菲倒是有了几分兴致,慵慵懒懒的接过话头,潋滟的桃花眸意味不明的瞟向榻边呆立的人,“端木寒和那个神医是至交,和逍遥散人却没什么交情,那两人一同前往,定是顾神医出面相求。没想到,日子不长,你竟惹得那个无欲无求的淡漠人相帮至此。”
那是她师兄好不好?帮帮怎么了?
心里暗叫一句,纪纤云顺杆爬,弱弱惊诧状,“臣女,臣女也没想到呢。”
亓梦盈戏谑的哼了哼,脆生生揶揄,“是你装傻吧?呵呵,本公主见过你们同行,有两次,很明显,顾神医看你的眼神就不对。没想到啊没想到,他那样超凡脱俗的一个美男子,中意的是你这种。哎,京中多少窈窕淑女,要咬碎一口银牙喽。”
“公……。公主,您说笑了……说笑了。”,纪纤云佯装瞠目,舌头都有些打结。
她是小师妹啊,看她的眼神,自然和看不相干的那些花痴女不是一个样!
“什么说笑!本公主的眼睛一贯亮堂,错不了……”
独孤菲是信女儿有那个眼力的,随之,本就凉下来的心,更灰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