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结束,声音静止,灯光骤亮——
原本七人围坐的方桌霎时多了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不吓人才怪。
吉祥和代善两人被将才耳机里制造的恐怖音效吓得紧紧抱在了一起,这会儿猛然见到对面的党旗旁边坐了个男人,两人俱是打了个激灵,以为自己见鬼了。
在场的几人各个表情不一,吉祥和代善是惊恐加麻木的,其他人有迟疑的,有皱眉的,也有羞愤的,只有党旗一个人的脸是黑的——
羞愤的那位美眉,对,没错,就是那位把吉祥恶心得不行的那位小娇娇,看着周颂玉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惊艳,欲语还休,却非要表现出自己好像被强。暴了的那种愤怒和委屈:“刚才是你摸我的?”
碰和摸,虽然都表示的是肢体接触,但话说出来,味道就变了。碰,不小心无意的成分居多,道个歉就完了。这摸嘛,动机就有些不纯了——
小娇娇的男友也怀疑地看向周颂玉,等待他的解释,虽然只是碰了下肩膀,但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说白了就是,我把我女人怎么着都没关系,你碰一下,甭管碰哪儿都不行!所以在他看来,碰和摸没什么区别,最好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颂玉好像压根没听到小娇娇的控诉一般,别人在等他的解释,他却在专注地等待党旗的回答,玩得开心么?
屋子的房门打开了,外面嘈杂声很大,屋内却鸦雀无声,气氛颇为尴尬。吉祥和代善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党旗旁边坐着的的确是个活生生的男人!如果没有眼花,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颂玉!
代善虽然见过周颂玉一面,但那时醉得不省人事,哪会记得清对方的长相,她是后来看到报纸才特意去关注了一下的。吉祥也差不多,她没看过报纸,但却是从微博得知的,党旗的微博没几个人知道,所以那会儿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时她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党旗逼问了,况且周颂玉这种长相,让人看过一眼想要忘记简直太难了,想不到今天居然见到真身了!虽然他的出现方式相当诡异,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奸情有没有,有没有!
外面的游客等不及想进来,里面的人却不知道搞什么鬼东西,一个都不见出来,他们哪里知道屋内的气氛随着周颂玉对周围人的无视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年轻人气血方刚容易冲动,小娇娇的男友握紧了拳头极欲控制自己的怒气,对方再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只能拳头说话了。自己女朋友被人吃了豆腐还忍气吞声,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这时终于有个女性工作人员匆忙出现了,笑脸盈盈地看向众人,“刚刚的体验感觉如何?大家有被吓到吗?不过这位美女可差点把我吓到呢,我现在耳膜还在嗡嗡嗡地响。”说着又轻轻碰了下小娇娇的肩膀。
小娇娇也不傻,顿时明白了刚刚碰她的不过是这位工作人员,还是个女的,而且她刚刚这番话说得让她觉得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僵硬地笑了笑,站起身拉着她的男友匆匆出去了,连他们另外一对情侣朋友都不管了,出了门才在外面喊了句,催他们快点。
两对离开后,工作人员又笑着对党旗说:“你老公真的挺别出心裁的,虽然是吓你,但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你就不要怪他了。要不你们留下来再一起体验一把?”
听了这话党旗和周颂玉两人的眉头同时一皱,工作人员一愣,难道说错了?
吉祥看不下去了,拉着代善站起来,朝着对面两人直言道:“要吵架还是要打架出去再说,没听到人家催着要我们走吗?外面一堆人还等着进来呢,别磨磨唧唧的了,走吧走吧,出去了——”这话她是冲着党旗吼的,旁边的那个男人气场太强,暂且忽视吧……
工作人员听了面色一红,她以为自己说得够迂回够委婉了,就算四人真留下来再玩一回也没关系,没想到旁边这位美女说话这么直接,她真的没有催着赶他们离开的意思啊……
党旗腾地站起身,无耐周颂玉的手一直扣着她的腰,她站得起来却走不了,郁闷不已,朝他瞪了瞪,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走不走!”
周颂玉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来,含笑的眸子看着她,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一手还搭在党旗腰间,另一手突然抬起,在党旗脸蛋上捏了一下,“好好说话——”
其他三个都看呆了,这男人太尼玛会*了,再配上这副皮相,是个女人都会醉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吧——
“别动手动脚的,难看死了。”
党旗条件反射地拍掉周颂玉的手,瞥见另外两个白痴样的嘴巴张成鸡蛋型,有些怒其不争,“不是催着要出去吗?还不走!你们不走我走了!”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党旗一个人快步走在前面,周颂玉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腿长就是有优势,吉祥和代善则拎着大包小包走在最后,稍微有点喘,本来一大半都是党旗在拎,这会儿“大跟班”甩手不干了,她们这才发现逛了一路,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真的好多啊!
可周颂玉挡在她们中间,不知为什么,她们就是不敢越过他叫党旗回来替她们分担点重量,更不指望前面这个男人能发挥绅士风度替她们全部解决了,尼玛找个太强势的男朋友也不好,苦死闺蜜了!
很快吉祥和代善就被前面两个甩开了,熙熙攘攘的人潮将她们彻底淹没,代善停下来喘了喘气,累得不行,“他们走得也太快了点儿吧,都看不见背影了,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给旗旗让他们在原地等等我们啊?”
吉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泄气地说:“打什么打,我就不信她不等我们就回去,现在过去干嘛?当灯泡啊?我们慢慢走,她等急了会给我打电话的。我们先歇会儿吧,我是扁平足,路走多了走快了脚就疼——”
“真的吗?上午你也走得挺久的,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听说扁平足约等于三级残废,当兵都没有资格的。”
吉祥翻了个白眼,“呆子,我骗你的,说什么你都信——要是我真扁平足,你刚刚就是在我伤口上撒盐,晓得伐?”
代善忧郁了,她真的这么好骗么?
一直走到出了景区入口党旗才回过头来站定,“你跟着我想干嘛?”
坐船的时候对自己说要加油,跟这人彻底划清界限,这才没到一个小时,他居然就出现在她眼前,是不是心有灵犀她没兴趣知道,连日来一想到自己因为他受的那些委屈她就够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可以在她生活中随便走来走去?她现在压根儿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你好像很喜欢问这样的问题。”
周颂玉是昨晚飞的上海,到了上海当晚便又开车来了苏州,在酒店住了一晚。他当然知道党旗家住哪儿,但不打招呼的拜访显然有些唐突,这不是周颂玉的一贯作风。所以当上午的时候李秘书假以党旗朋友的身份打电话去她家时,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开车带朋友去周庄玩了。
周颂玉听到李秘书这么回复时,倒是有些意外,看来这丫头心情还挺愉快的,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而有些失望呢?
她公司的那点儿破事孙宁都打听清楚跟他汇报过了,那晚他带米桃出席庆功宴,隔天各大娱乐版的头条也是铺天盖地,他没有让公关部进行处理,算是纵容了一回那些媒体的肆意渲染和编排揣测,他相信党旗也一定看到新闻了。
情场失意,事业受挫,还受到小人的恶意攻讦,一个低级无聊的小把戏居然也能玩得风生水起,在他想象中,党旗应该是伤心失落的,而不是现在听到的活蹦乱跳,跟朋友出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