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曾经见面的咖啡馆,初夏的午后,最是人流稀少的时候。
莫缙云和季微雨仍坐在过去的旧座位上,桌面上暗黑色的刻痕被微雨用咖啡杯压了起来。她不想看见,那扎人眼睛的“云、雨”两字。
“微雨,你姐姐去哪了?”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是她的保姆。她要出去散心,我不能干涉。”
“她是你姐姐,不会连地点都不告诉你,就出去散心?”
微雨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挖苦道:“你也做过我的男朋友,可也没告诉过我,你心里爱的是我姐姐!”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缙云的脸皱成难看的褶子状。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微尘,也联系不上。仅有的只是她报平安地短信。
她哪里去了,微雨自然是知而不讲。
她早厌倦了给莫缙云做枪使的生活。这个看起来优雅、迷人、条件不坏的男人现在真心让她感到厌烦透顶。
“你没什么其他事,我就走了。”微雨拿起身边的皮包。
“微雨,你就不怕——”
季微雨端起眼前的咖啡兜头冲他泼下,淋漓的咖啡从他脸上流下。
“莫缙云,我最怕是你不得好死!”
微雨戴上蛤蟆墨镜,转身婷婷离开。不管他在她身后,怎样大发雷霆,掀翻桌子。
她昂首阔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走到咖啡馆外,她即用手撑住墙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刚才,她的心脏差一点点就要停住了,腿现在还是抖着的。
她不后悔,但就不知道,他会要如何来对付她。
季微雨敛住心神,重新扶好眼镜,往地下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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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阳光柔艳,昨晚又刚下过一场雷雨,院落的树木干净芬芳,映着金子般的太阳。
季微澜拿着新出炉的《浮生若梦》囫囵吞枣地在半个小时飞速看完。
“这个故事就这样完了——”她气馁地把打印的小说扔到桌上,“程医生,这不能吧?”
“你姐姐在催眠状态下明确地告诉我,这个故事完结了。她说了三遍,End、End、End!说完之后,她就醒了过来。然后,不管我再怎么诱导,她都没有再继续下去。”
“这个故事完整吗?”
“不能说完整,也不能说不完整。”程露露拿起《浮生若梦》翻看着,说道:“小学生、作家、剧作家写文章当然是有头有尾。但是微尘不是他们,她的小说不是小说,是心灵的投影。这种投影注定是断续的、破碎的、杂乱而没有规律的。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她比大多数的心理患者逻辑性都强。提供的线索非常、非常多。”
微澜耸了耸肩膀,也不纠结了,转头趴在沙发上,向站在窗前的陆西法,揶揄道:“小法哥哥,从我姐姐写的小说中来看,你还真是一个坏到骨子里,无可救药的男人。”
“那不是我!”陆西法有些无奈,“她写的那些人物、情节,完全不知道从哪里杜撰来的,就把我的名字安了上去!”
“呵呵,”微澜笑得花枝招展,“你就别否认,难道就你的名字是安上去的?我记得,你好像可是有位姓张的特别助理!她的名字和《浮生若梦》中的张水灵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