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景是神帝,天道之下,众神之上,万神之主,但是却暗恋着战神萧墨离。
萧墨离是下界的飞升神,天生就比他们这些生于神界的天神弱上一筹,何况是清景堂堂神帝了。
清景的人生是无聊的,漫漫岁月之中,没有什么可以被他注意的,生命的漫长更是让他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昨天的生活罢了。
直到那一日,他在神界界口,看到那个刚刚飞升上来的下神。
一身肃杀的剑意竟然让神界天门的柱钟都为之惊响,漫天的神云破开,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把昂然而立的长剑,剑意所向,万物飞灰。
那个时候,清景的第一感觉是……没有感觉。
因为萧墨离这样的下神,要么死在了下神的倾轧中,要么就是出头之后被天道湮灭,那不是荣耀之声,而是丧钟在提前敲响。
天道绝不会允许有能够破除他束缚的主神存在的。
这也是为何混沌之神中,只有清景活到现在,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帝的原因,因为他的道中正而平和。
萧墨离的剑意冲天只持续了三息,三息之后,少年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就闯入清景的眼底,那一刻清景的耳边仿佛听到了雪地之中万千梅花一夜盛放的声音。
从此高高端坐于万神宫中的神帝就多了一项偷窥的癖好。
少年杀敌之时,他在,少年打坐之时,他在,少年磨练剑意时,他在,少年与神易物时,他在……
只要是萧墨离在的地方,清景都在。
萧墨离对战之时,仿佛一个永远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惫的机器,无论再多鲜血淋漓的伤口,都无法让他挥出的剑慢上一分,剑意滞钝一丝。
萧墨离不痛,清景却心如刀绞。
可是当少年衣衫被敌人法力破碎之时,清景却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心痛之中就有了一种眩晕感,浑身火辣辣地烧。
神帝宫中的清景本尊立刻喝退众臣,瞬息间,神宫中就只剩下清景一人坐在御座上。
清景分开衣袍的下摆,手伸入裤子之中,来回动作起来,却怎么都觉得不够,粗喘之中,灵光一动。
正在打坐疗伤的萧墨离,不知道神帝的分身正在向他走近,刚刚换下的破烂法衣被分身捡起,迅速划破虚空扔到了神帝宫中。
御座上的清景本尊如蒙大赦,用犹带着萧墨离气息的法衣覆盖在大腿之上,几下动作,终于粗喘声止,长洪泄堤。
自从神界飞升入口处见到萧墨离一笑后,清景就再也没有见到萧墨离笑过,他的人生仿佛被冻结一般,不允许任何生命的靠近,只剩下戮剑与杀意充斥天地间。
这是萧墨离的道。
清景亦不敢上前,因为他无需上前就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不允许被靠近少年十里范围之内。清景也不敢出手,少年的道与心性决不能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他只信手中的剑,只信一剑破天。
清景也只有默默地看着默默地跟随着,间或将一些适合少年突破的神兽赶到少年的身边,成为少年剑下亡魂。
少年的修为一点点增长,从下神到中神再到上神,战神威名不胫而走,越阶杀敌不在话下。
偶尔,清景偷听到臣下谈起少年,心中就止不住地充盈着骄傲之情,骄傲之中又夹杂着一股酸涩醋意,仿佛自己藏在密处的珍宝被人偷走,又被无良商人买去,展现在世人眼下。
但清景心中却又清晰地明白,萧墨离永远只会是名震天下的战神,不会是自己手中的珍宝。
神帝忍不住再一次给众位臣下加重工作负担后,自己跑进寝宫中,变出一张大床,抱着萧墨离的衣服滚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这样的来回滚动就可以平复掉心中的万千情绪。
欣喜,嫉妒,忧愁,欢愉,猜测……却犹如弹簧一般越压越长,哪怕不听不闻不见,眼中脑中耳中仍然满满的都是他。
终于萧墨离渡劫成天神。
百万年的岁月里,清景终于可以第一次与萧墨离正式见面。
神宫之中,众臣在列,神帝高高坐在御座之上。
金乌初升,宫门缓缓拉开,玄衣剑神信步而入,强烈的杀气席卷整个大殿,仿佛此处不是诸神之巅,而是修罗地狱,众神脸色苍白。
唯有座上神帝神色不变,没有察觉到自己臣下的难受般,俯首与萧墨离目光相对,丝毫不受杀意影响道:“剑修萧墨离,昊沧宇宙飞升者,修道一百二十四万载得成天神之尊。朕今封尔为战神,维序天道条约,掌众生生死刑讯。”
萧墨离轻轻点头,冷漠的神色微微缓和少许道:“臣领命。”
神帝又道:“尔既受封于神庭,需交纳信物,以示忠贞不叛。”
萧墨离毫不犹豫地道:“命魂不可。”
神帝目光微微一沉,便有漫天威压降下,似乎整个神界都为之一抖,语气却不变道:“既然如此,需以他物,替代命魂。”
站在御座下方的神官总管道:“战神你身上衣物乃天阶神宝,跟随你近百万载,受你气息熏染,几乎可以说是与你融为一体,或可以此物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