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明白,”乐希声摊摊手,“我们可是一开始就知道你们准备夺门的。”
“但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西凉铁骑呢?古丞相麾下的精英部队呢?”
“你,”乐希声那用草药颜料覆盖的脸孔在月色下越加苍白,“他们去哪了?”
“不需要杀死你们,甚至不需要留住你们,”乐希声抽出古朴的龙雀刀,“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你们伏击了奔袭的联军队伍!?”赖布衣惊异未定,“带头的是古烈?你们将计就计,假意让囚犯逃离,骗开城门,目的就为了引联军队伍在夜空下与古烈率领的大军决战!?”
只有神将,才能发出那种简直恐怖的天地动荡之音,赖布衣无比肯定刚才那下雷霆之音是古烈发出来的厮杀之声。
“是,也不是,”乐希声摇摇头,“冠军侯和联军大战一场是真,但目的可不是为了消耗数十万东军兵士。”
“你猜,诸侯联合的东军通过偷袭获得一个完整的公输关后,”乐希声抬起头傲然道,“那些图谋不轨、心怀叵测之人,会不会还跟着大军冲向奉天?”
锦衣卫们一愣,旋即一股森寒之意从背后不停蔓延。
乐希声举起一根手指,“古丞相和申侍中的第一步——”
“将那些世家军阀里的臭虫,”
“全部烧死。”
姬无缺冷声道,“公输关在千里之外,你们哪来的人执行诡计?申不害也不能真的决胜于千里之外!那不是人,那是神!”
“这可不是申侍中的计谋,”乐希声耸耸肩,“牺牲公输关,可是要让古丞相的亲戚古任去死,申侍中才不会因此得罪古丞相。用牺牲来换取胜利,可不是申侍中的作风。”
“黑暗兵法的主谋者。”乐希声笑着道,“另有其人!”
乐希声一开始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古军的策士。
有很多人也没想到,比如稷下七策的诸位。
身后的公输关在两处关门同时烧起,完全堵住了求生之路,无数歌姬文臣诸侯正在公输关内享乐之时,忽遇大火,哭声喊绝想逃出生天。
关外,一行人向奉天城的东直县的方向迈进。
“老三,你就这么走了?”
身后忽然传出声音,一行人中为首的荆轲转过头,笑着道,“二师兄好。”
老二站的远远地,也不靠过去,夜色下那黑色面巾上的二字隐隐约约,如同他心里的茫然。
“老三,你不是一向嫉恶如仇的么?为何投靠古原?”
荆轲扯下面巾,露出他坚毅的脸庞,他指向正在燃烧的公输关,“我还是一如往日的嫉恶如仇,我已经烧了一部分的‘恶’了。”
“但古原何尝不是更大的‘恶’?”老二叹了口气,“杀人无数,恶贯满盈,这才是古原的下场。”
“新秩序是建立在旧秩序的灰烬之上,这世界只有庸庸无为、眷恋过去的恶,创造新秩序所造成的杀戮,只是必备的燃料,而并非圣人言中的‘恶’。主公他给我描绘了一个更大的理想,一个更好的世界,”荆轲大笑,“我认为他值得追随,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二师兄。”
听见荆轲口中出‘主公’二字,老二也知道这一切无力挽回了,只好最后劝道,“你不怕夫子和院长责怪你?”
“古原现在终究是大周之臣,轲没有叛国,没有勾结外夷,没有意图颠覆大周,何来责怪一?”
旋即荆轲叹息一声,“倒是二师兄你,现在时代洪流,天地翻覆,你的性格,我们都很担心。”
“未必,”老二微微笑道,“我可是法家学者,乱世、盛世,于我不过是荒地和草丛的差别。”
荆轲沉默,然后转过头去,“再见了,二师兄。”
“再见了,老三,”老二笑道,“下次见面,”
“你我各为其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