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良那事儿没那么简单,你就算是聪明把事情全往受害的百姓身上推,他爹也不会真的放过此事,你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越清古说道。
“你倒是对我的事很清楚。”王轻候放下茶盏,翘起了二郎腿,闲闲散散地看着他。
“那是当然,凤台城里安静了这么久,实在是太无聊了,难得来了你这么个搅屎棍,我当然要帮你啊。”越清古盘膝坐起来,炯炯地目光看着王轻候,像是饿极了的人盯着一块刚出锅的红烧肉。
王轻候想了想,搅屎棍这词儿用在自己身上,倒是很合适的样子,可是怎么这么恶心人?
但他只说:“越公子言重,在下在这凤台城里只想自保,安安份份地活下去,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这搅屎棍的盛誉,您还是自己揣兜里吧。”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虽不知是谁在陷害你,但至少证明你这日子过得也没那么舒坦,李司良的事我可以帮你一劳永逸,咱们两个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在这凤台城搞风搞雨搞事情,你要搞神殿也好,搞王宫也好,搞谁都行!甚至……那位与李司良联系的扶南公子,我都可以帮你找到约出来。”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普通人脑袋掉个十七八回,若非是他身份特别,恐怕早就被人关进天牢活活打死了。
王轻候支着额头微微笑,闲闲散散的目光望向窗边,他知道阿浅一定就站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动响。
窗外的方觉浅将胸口的担忧放了一放,依方才越清古所言,至少说明了他不知道李司良的死跟昭月居的秋痕有关,而秋痕是神墟使徒之事,神墟与昭月居之间的关联,他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他就是纯粹地,想搞事情。
她望着仍倒在院子中央的,那位昏迷不醒的小妾,心想着这小妾若真是无辜的,怕就是要滥杀无辜了。
方觉浅倒还没有生出几分菩萨心肠,怜一怜世人不易,但王轻候却很清楚,若真的一刀往那小妾身上砍了过去,杀了这无辜,他便会把方觉浅带向歧途。
怎么说呢,他倒是相当地不介意他的阿浅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前提是这世道杀杀人就能活。
而事实是,如今这世道想要活下去,还得有一个清明的大脑,显然一个杀人狂魔的头脑是不可能清醒睿智的——他希望他的阿浅,在保持杀戮本性的同时,还能心清目朗。
他真是强人所难。
他最爱便是,强人所难。
“王轻候你想什么呢,应不应的给句话。”越清古抬手在王轻候眼前挥了挥。
“你真的想搞事情?”王轻候抿起笑容问,那神态像极了诱惑无知儿童做坏事的变态怪叔叔。
“是啊是啊。”而越清古则很配合地像极了淘气的熊孩子,成天地要恶作剧。
“那成。”王轻候拢拢手,温声道:“咱们也就别绕弯子了,李司良的死这个事儿,我不会轻易放过,还大有用处,你如果想跟我一起玩,就把他那小妾送走,别让她丢了性命,如何?”
越清古眉眼一抬:“哟,你这还真怜惜上了?诶,反正你这么滥情,不如就少滥一个,把那个给我呗。”
他说着指了指站在院中的方觉浅。
“全天下的人你想要谁都行,就是她,不行。”
“嘁,等着吧,我自有办法让她乖乖跟我走。”越清古起身,一身红衣飘然而动,如团火焰,“我今天晚上就把这小妾送回越城,李昌成若是要找我麻烦,我就说我跟那小妾睡过几晚,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是吧,不舍得见她死,这样,你也就没嫌疑了。”
王轻候哑然失语,他都不知道越清古这话说出去,到底是给李司良戴了顶有颜色的帽子呢,还是让李昌成的头顶生出了青青草原。
不过,恶心的是别人,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