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让徐氏出了这口气,也免得憋在心里留个疙瘩。
萧氏点了点头,儿子的言外之意她都明白。
“我知道,所以才说没气到那种地步。”一面说,萧氏一面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都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说死了二孙女的婚事,也难免老二这会儿为难。
“只是有些事情咱们家再也掺和不起,福娘那边拧着陛下的意思才跟贤妃那头撇清了关系,陈家那边既然有意求聘二丫头,我自然也只能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说到此处,萧氏的眼神变得有些凉薄:“当然我选徐家也确实是有意让二丫头低嫁,这一点我不想蒙骗你们。”
“她品性不佳鲁莽无谋,别说高嫁,就是嫁进门第比咱们家稍低一点的人家都难免有朝一日丢人现眼。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她嫁回舅家,即便夫婿没有本事,却能阖府把她当金枝玉叶一样供起来,日子也舒心惬意。”
曾珉叹了口气,却也晓得母亲说的在理。除非靖平侯府夺爵,徐家绝对不敢对二丫头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那我这就写封信给岳父把人选定下?”
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三丫头落地之后不久徐家就写了信过来,有意亲上加亲,只是那时两边都心知肚明徐家求的是次女。
曾珉当时拿到信后与萧氏提过一句,心里却委实觉得哪怕是把次女许给徐家也是委屈了,便把借着琐事烦杂将此事丢到了一旁,此后徐家屡次旁敲侧击也都没能从他口中得到准信。
谁能想到最后竟然会把二房长女许给他们?
真正是世事无常。
萧氏微一颔首,正要叫曾珉尽快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姗姗来迟的徐氏便扶着大丫头金柳的手到了。
曾珉立即就打住了刚才的话,转而问起母亲萧氏为了何事急忙把他们夫妻二人都叫来,生怕徐氏听到二丫头的亲事又浑闹起来,对母亲不恭敬。
萧氏还没说话,重新梳妆过的徐氏便一脸恬淡平静的走到了曾珉身边恭恭敬敬的行礼,看得之前还暗自担心的曾珉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徐氏却仿佛是在做一件最平常最理所当然的事情,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连说话的语气都与进宫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媳妇来得晚了,还求母亲疼我,饶我这一回。”
亲热的让萧氏也不禁怔了一下,才缓缓把老大夫妻留给福娘的私产出了大亏空的事儿说了。
她之所以叫老二夫妻来,与其说是找他们帮忙参详参议,更多的还是想看看徐氏的反应。
毕竟老大夫妻前后脚去了之后,那些收益不好或者风险太大的产业都由她或者亲家做主盘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些容易打理的,这几年也一直平平稳稳,突然之间出了这么大事儿她无法不起疑心。
曾珉吃了一惊,急忙就从吴嬷嬷手上接过厚厚一摞账本一目十行的查起了账,徐氏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隐隐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发觉婆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徐氏也不见惊慌。
她大方一笑,坦然说道:“媳妇有些话也不晓得当不当说,但母亲一向慈爱,媳妇也就直说了。侄女的私房账本子虽说是由奶娘奶公拿着,铺子的巡视打理却是托到了陶舅爷那边,这不是自己的家业,打理起来如何能精心?”
徐氏话音一落,面上发红的曾珉就不顾夫妻之间刚刚闹过一场,直言斥道:“胡言乱语!”
二人好歹相伴多年,曾珉又不是不晓得徐氏几年前就开始惦记侄女福娘的东西,听她说这些话只觉面上无光。
徐氏却没有理会他,望着萧氏认真的说了下去:“媳妇也不是妄加揣测,林家出的事儿不论真假,至少闹的人尽皆知,听说陶家世子夫人也为此事回了许多次娘家。世子夫人自家就有大笔家业要打理,又要为娘家的事情忧心,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的,不然怎么先前铺子就不见亏空?”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一个字儿都没提不用陶家照看之后该由谁取而代之,听得萧氏挑了挑眉。
上房里的谈话福娘还不得而知。事实上,为着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她眼下也暂时无暇去想账目亏空的事儿。
福娘手里还拿着一支含苞待放的水仙,圆圆的腰就被身形更加滚圆的三姑娘曾兰抱了个结实。
“大姐姐。”
乳娘教了许久,曾兰总算把这个词念的又快又好,这会儿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眼神亮亮的望着福娘。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萌萌哒存稿箱,渣作者被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