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行负伤于身,换做平常,必然会同谷运之针锋相对,心中实是嫉恨到了极点。他毕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忘恩负义之人,另外一种则是落井下石之辈。
眼下谷运之可谓是两样兼顾,当初算是瞎了眼,本以为此人上了明月脉首座之后能够重振师叔萧天龙昔日威风,不料却每况愈下。明月脉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可算到了无以复加地步。
“谷运之,大敌当前,我还不想同你做无谓口舌之争。如果你硬要起内讧的话,我必第一个拉你下位,你就等着瞧吧!”俞飞行说着,就要催促林啸和水仙离开。
岂料,刚一动身,谷运之倒下剑来,横挡三人,龇牙道:“你们可以走,林啸必须留下来,否则我们拿什么来胁迫蓝云海妥协!”
林啸知道谷运之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当然,俞飞行的话对于他而言,无异于耳边风,全然没有放于心上。
因为他是铁了心要将自己拿掉,任何话都听不下去。
林啸、水仙以及俞飞行感到谷运之剑势刺下来的时候,势头凌厉,带起冰凉寒风,刮面袭来,无不躲避开来。
与此同时,林啸趁势抓住对方剑刃,大力往下压。
其他弟子见了此状,纷纷冲过来助阵。水仙翩然而动,水云步法疾速迈开,与此同时,玉指往前直戳,晶莹剔透的水注冲了出来,弥空荡漾。
众弟子跟前无形中起了一道水注屏障,将他们尽数揽住。众弟子依旧强攻猛打,水注经她真诀一念,如龙一扫,将他们无不往后仰去,摔得狗啃食,模样极为丑陋。
谷运之猛力抽回剑势,蓄势再刺。林啸趁机运转降木神功,神功九转,通过神功耗尽丹田内部之气。内放外收,顺着剑臂,倒吸对方精元。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谷运之极为戒备,立马放弃长剑。可是御木、化木的力量何其庞大,夺天地之造化,被林啸吸走了几分真元,内息陡然紊乱。
不等谷运之稍作调息,林啸甫又发动攻击。随着他大力一声呼啸,身前腾起席卷而至木浪,惊涛怒浪,气势如洪。
谷运之曾经领教过高招,知道林啸能够吸噬自身精元,自是有所防备。但是和他一起过来的万矿山的弟子们就倒霉了,无不被木浪卷起四下抛飞,大多遭受重创。
俞飞行知道双方本就有所隔阂和嫌隙,如果林啸再杀伤万矿山弟子的话,就愈加难以自清。趁着谷运之尚未及时反攻,迅速拉住林啸,恳切道:“林啸,不要再和他纠缠,速速上山帮助各位首座以御外敌为妙。”
林啸点了点头,正欲转身,兰素心忽然追上林啸脚步,大声嚷道:“林啸!”
甫一回首,谷运之又要刺过来。
俞飞行鞭长莫及,唯有尽出全力,金鼎神功自内而外,荡漾而出,无形鼎影直接将他压迫回去。
谷运之岂敢直撄其锋,连人带剑往后疾仰,险些跌倒。
林啸惊魂甫定,怔怔望着谷运之。俞飞行数落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云道之走的过于紧密。如今你也看到了,私通外敌算计同门,罪无可恕,简直天诛地灭!”
兰素心无助望着林啸,若有所求道:“林啸,我、我真的不知道云师兄会这么做。”
“谷运之,林啸当初是如何帮你登上首座之位,莫非你全忘了吗?云道之会有今日作为,皆因这个首座引起的。你不但不每日三省,反而以德报怨,根本不配为一脉之首。”俞飞行训斥谷运之,掷地有声。
谷运之一脸怅然,觉得俞飞行言语中肯。但他自忖捍卫万矿山乃全体弟子矢志不渝,遂道:“俞师兄,你完全误会我了。若不是蓝云海放出将要前来攻山消息,我也不回这么做。原本我只是猜疑,想不到才过一天就东窗事发了,实在难以叫人不加怀疑。”
“那你又凭什么断定是林啸媾合蓝云海出卖我们的呢?”俞飞行反问。
“此人早先就对万矿山图谋不轨,正所谓前车之鉴,在明白不过了。”
说完,谷运之故意将目光瞥向林啸。
“这么说的话,你也是猜测而已。不管怎么样,万矿山命悬一线,岌岌可危,我们先解决了山上之危再来私了个人恩怨。”俞飞行凛冽道。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万矿山众弟子虽有不少人对林啸存有成见,但是一提到万矿山死生存亡大举,无不暂时抛下私人恩怨。
唯有谷运之心中不服,但他自忖无法力排众议,孤掌难鸣。一味的我行我素,只会招致大家对他的忌讳。
于是,谷运之将这口气暗暗憋在心里。今日他俩当众披露了自己能够坐上明月脉首座之位,全是得益于林啸襄助,令他怀恨在心。心想等到此间大事一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林啸。
大局既定,众人一起往山上奔去。
万矿山西面,山麓之下,风域突起数以万计伏兵,出没深林当中。
与此同时,众兵蜂拥之后,在数位修士及高手环拥下,一位年迈界主悠闲自若躺在一张靠椅上面,双目半垂半闭,神情极是优雅。
原来这位界主正是耶罗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