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苍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尴尬、手足无措。
无论沈砚山有多少的难处,也不该瞒着晏锦。因为,晏锦来日是沈砚山的妻子,夫妻之间不该有太多的隐瞒。
这对晏锦而言,实在不公平。
若是虞方瞒了她太多的事情,她约摸这会不会像晏锦这般镇定。
她不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站在晏锦的角度,沈家隐瞒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过了。
然而晏锦此时神色依旧如常,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不介意!”
世上无完人,而且自己的出生,谁又能选择呢?
这不是沈砚山的错。
相比从前,晏锦对沈砚山倒是多了几分怜惜。
她完全不敢去想,沈砚山的幼年是如何度过的。
当年,陆小楼有了身孕,这个孩子陆小楼虽然知道不该存在,却不愿意拿掉。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还是她心爱人的孩子……既然陆小楼执意要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该名正言顺的存在。那时,陆家便有小姐代替陆小楼嫁去了沈家。
晏锦很难想象,当时的陆小楼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有的时候,活着也是惩罚。
沈砚山自幼比常人聪慧,开蒙比谁都早。他懂的越多,便也明白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尴尬。
或许是因为愧对陆小楼,所以定国公便将世子之位给了沈砚山。
但是,对于定国公而言,每次看见沈砚山都会让他的心被刺痛。对于陆家和定国公夫人而言,沈砚山的存在。也像是陆家曾经最污秽的存在。
他们害怕沈砚山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经知道身世的沈砚山,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年幼的沈砚山,身边或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渐渐地,沈砚山的性子孤僻,也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道做人应该圆滑。
他说话刺耳直接。是因为没有人教他。这样说是不对的。等他意识到这样不对后,却也不想更改了。
习惯,哪里那么容易改掉?
晏锦只要想到这些。心里便一抽一抽的疼痛。
年幼的她,一直被父母护着。
相比之下,沈砚山过的更不容易。
对于晏锦的答复,沈苍苍虽然诧异。但是也很快平静了下来。
她说,“沈砚山能遇见你。是修了两世的福气!”
晏锦笑笑,她能遇见沈砚山,又何尝不是修了两世的福气呢?
缘分,当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夜里天色暗下来后。晏锦沐浴后躺在床上翻阅书,带着湿气的黑丝,从耳边垂落下来。屋内的墙角。燃着一盏宫灯,淡淡的光线将屋内染上一层暖意。
此时。窗户被轻叩,下一刻被沈苍苍说了修了两世福气的人,从窗外蹦了进来。
晏锦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抬起手说,“炉子上有温着的汤,你用一些!”
沈砚山挑眉,将手里的包袱放下后,去炉子上将暖着的汤取下,然后一口饮尽。
等沈砚山用了汤之后,晏锦又将一边放着的手炉递给沈砚山,“外面的雪停了吗?”
“停了!”沈砚山没有接过手炉,而是坐在晏锦身边,将手炉推到她手里,“你在等我?”
晏锦点了点头,“我琢磨着,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