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去了五天,又到了南陵国五日一次的大朝会的日子。
经过几天的休养,新方子汤药的调理和司徒娇精妙的针灸,圣人的身体看似好了许多,因此这次的大朝会由圣人亲自主持,这次圣人让太子坐在自个身边,一起接受朝臣的跪拜。
按照大朝会的惯例,先由各部各司将五天南陵国内外发生的大事汇总上来,又将这几天太子批阅以后再有圣人点朱的奏折发下去。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总算理清了朝中的大事。
按照以前的惯例,到这个时候大朝会也该差不多要散了。
不过今日自然不可能如此散朝,还有两件大事没处理呢!
见下面的朝官们已经开始有些松散了,圣人给了张德一个眼神,张德会意用力咳了一声。
顿时整个朝堂安静了下来。
苏龄之知道这个时候该是他出场了,只见他手执玉板上前一步在圣人面前跪了下去,手中玉板高高抬起,玉板上一本奏折,口中称道:“臣苏龄之年迈体弱,恳请乞骸返乡。”
苏龄之此言方落,朝堂上顿时哗然。
这朝中,说起年迈,苏龄之不过近花甲而已,比他年迈的不说很多,总有十几二十个吧。
说到体弱,苏龄之更是那种精神矍铄,长年不见请病假的人。
不过当众大臣再次将目光投向苏龄之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过几日没注意,苏龄之原本只是有些花白的头发,现在几乎已经全白了,而他跪在殿前的身姿不复以前的挺拔,显得格外的佝偻,仿佛眨眼之间就老了几十岁。
这苏龄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一夕之间失去了精气?
圣人也没想到重新出现在面前的苏龄之会变成如此模样,他闭了闭眼睛敛去心头泛起的一丝丝不忍,循例说起了挽留的话。
苏龄之则老泪纵横,一边感谢帝皇的挽留,一边表示自个实在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殷切地表达了乞骸骨返乡的强烈愿望。
留住人才善用人才是一个帝皇的基本能力,可是一个好的帝皇,也要有一颗体恤下臣的心。
在苏龄之再三求恳下,圣人最终松了口,还额外给苏龄之赏赐了些田地,这些田地毫无例外的都在苏家的祖籍。
在苏龄之松了口气叩谢圣恩以后,圣人不动声色地从案桌上拿出了一本奏折,让张德交到了刚刚起身的苏龄之手上。
苏龄之心里一个咯噔,颤抖着接过张德送过来的奏折,战战兢兢地打开,顿时面如死灰,大腿一软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奏折里的内容,让苏龄之无地自容。
这是一封从苏涵玉就任的地界送上来的,奏折上历数了这大半年来苏涵玉在任地所做的荒唐事。
也许在京城的时候,被苏龄之压制太过,一当外放苏涵玉顿觉天高地宽,心里所有的劣根性到时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狎妓、贪没、强纳民女为妾……,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虽然南陵国的律法中有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狎妓不得聚赌,不过私下里狎妓赌博的官员并不少,甚至有的花楼和赌场的身后站着的还是势力强大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