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明回到住处,问引鹤关于手稿的事,引鹤果然不知。他又帮着高展明寻了半天,几乎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一张手稿也找不出。
引鹤苦着脸道:“爷,您那些稿子,该不会让人给盗走了吧。”
高展明凝眉不语。
引鹤道:“咱宗学里难道有贼?可是他不偷值钱的东西,爷这里还放着苏大学士的手稿呢,他也不拿,专偷爷的手稿做什么?”
高展明冷笑:“想必是那贼人看得起你家爷,认为你家爷的文章写的比苏大学士还好呢!”
引鹤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惊,道:“这宗学毗邻国公府,四周是有侍卫把守的,等闲外人肯定进不来,这贼人难道是咱们学中的人?”
高展明道:“想必就是了。”
引鹤知道宗学里有些子弟对高展明一直心存不满,想找他的麻烦,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糟了糟了,那贼人一定是想陷害爷!这可怎么办啊!”
高展明好笑,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我又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便是拿了我的稿子,又能如何害我?罢了,既然不是你拿的,我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此事你不用再管,我自有打算。”
高展明先前之所以没将屋中的东西上锁,一则是学中守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入,二则他屋中也没放什么贵重的或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抽屉里的东西他又每日都要用,上锁太过麻烦,他万万没想到竟会有人做出偷窃文章这种无耻之事来!此时他既已对高亮的文章起了疑心,便立刻开始调查了。
翌日他悄悄去找李绾问究竟。
高展明问李绾:“恩师,弟子听你对高仲光的文章赞不绝口,十分好奇,不知恩师手中可有仲光的文章,能拿来让我欣赏一二。”
李绾十分吃惊:“他的文章你没看过?我见他布局用典有你的风范,还以为是你对他有所指点呢。”权少诱宠呆萌妻
高展明道:“不曾。”
李绾道:“你等等,我找来给你看。”
不一会儿,李绾便拿出两篇文章来交给高展明。
高展明接过高亮所写的文章,越看越惊诧,越看越生气:果不其然!这哪里是高亮所写的文章!分明是他多少日夜字字推敲出的东西!更可恨的是,高亮为了让文章看起来更像自己写的东西,把许多高展明精心钻研推敲后选定的文字改成了他自己惯常的用词措句,把不少高展明得意的佳句都给毁了!高展明写文章向来不喜欢堆砌辞藻,有意令文字朴实、字字精简,达到文通字顺、文能载物的境界,绝无累赘重复之处。文中也有几处是高亮自己所作,可大多是些卖弄文字的累赘,去除后非但不影响文章,还能令文章更通顺。
李绾道:“高亮这孩子,到底还有些生涩,不少用词选的晦涩,影响阅读。不过瑕不掩瑜,看文章看的是文骨,文字还是次要,他文骨建得极好,尤其是这篇论经济的文章,他的眼界竟如此开阔,有些观点令我都觉惊诧,想不到他日日在学中念书,竟能有这样的见识,倒像在世间打磨过几年似的。”
高展明皱眉不语。
李绾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看文中一些用典的习惯,竟跟你十分相像,难道你二人成日一起读书,潜移默化……”他观察高展明的神色,忽然一怔,大惊道“难道……?”
高展明道:“恩师,我听您说,仲光他,把文章给不少人看了,就这几篇吗?”
李绾回想片刻,道:“他只给我看了这两篇,但我知晓他手里还有几篇其他文章。近来学中休课,你们这些子弟都在外应酬,我听说他把他的文章誊抄了许多份,高家几位在京中的长辈他都请宗正帮忙递上去了,安国公看过他的文章,也说他对国之经济的见解十分透彻深入。他父亲在户部当差,官位虽不高,可因是户部之人,每天能与不少官员接触,听说将他的文章已拿给不少官员传阅了。”错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