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匕首刺入自己后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薛雨柔!
其实薛雨柔很早就醒了,就在雷翔他们追上来不久就醒了,但是以她的聪明,自然知道这时候若是被断情发现自己清醒,恐怕会节外生枝,所以一直假装昏迷。。
她装着昏迷的事情,在场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便是胖子!
因为当薛雨柔刚刚清醒睁眼的瞬间,她面对的正是对面的胖子,而雷翔、符泰毅站在她身后,没有看到她睁眼的一幕。
所以胖子刚才才会故意说起薛战战死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假装昏迷的薛雨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存着让薛雨柔对断情动手的心思!
其实胖子不傻,他一点都不傻,只是平日里懒得动脑子而已。
胖子知道,薛雨柔如今的境地最是尴尬,一面是情郎,一面是恩师,想要她对断情主动下手,几乎断然没有可能。所以他才故意说出了薛战的死讯,就是为了用仇恨中和薛雨柔心中还挂念的那份师徒之情。
果然,胖子成功了。
这时一道身影飞速闪过,先是一把抢过她手里提着的小胖子,同时一级重掌拍在断情的心口,而另外一道人影,则将薛雨柔一把抱住,挡在自己身后。
符泰毅与雷翔,都出手了!
“轰!”
后心又是一阵剧痛。原来是符素娥一支爆裂箭射了过来。可这个时候,断情已经没有那个本事挡下了。
意识在不断的消散,断情却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个满脸泪水的白衣少女,嘴里喃喃道:“我的好徒弟,真是我的好徒弟啊!”
“师父!”薛雨柔挣开雷翔的怀抱,“噗通”一声跪下:“弟子不孝!犯下了这弑师大罪,弟子这就来陪您!”
说着,薛雨柔抬起手掌,狠狠的朝着自己脑袋拍去!
雷翔大惊,抢上前一步。幸好他与薛雨柔的距离不远,实力又远远超出薛雨柔,立时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惊道:“雨柔。你疯了?!”
薛雨柔苦笑着摇头,流着泪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断情:“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教我战技,视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如今我却亲手杀了我的老师,我实在是罪不可赦!”
断情躺在那里,如今她前胸中了符泰毅一记震山铁掌,胸口骨骼内脏尽碎,背后后心中了一刀,又挨了符素娥一记爆裂箭,这般沉重的伤势。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活不下去。如今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是怨毒的看着薛雨柔。
雷翔抓着薛雨柔的肩膀,厚道:“你没有罪!别忘了!是你这老师先要杀你的!你不过是反击罢了!而且,这断情还杀了你二叔,杀了一直疼你的二叔薛战!你杀了她,完全是为了你二叔报仇,你懂吗?!不需要再赔上你自己一条性命……你,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听到薛战的死,薛雨柔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生机。颤抖的道:“不错,小阿翔你说的不错。老师,你对我恩重如山,教我武艺,抚养我长大;但是二叔薛战对我也是恩重如山。他与你一般,薛家的祖传武艺都是二叔教导与我。从小二叔就非常的疼爱我……”
薛雨柔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上前两步,雷翔心中紧张,不敢拉她,只能在一旁小心戒备。
就听薛雨柔摇头道:“一面是师门重恩,一面是血浓于水。老师,多谢你教导我长大……,但是断情!你杀了我二叔,我必须要你赔命!可是,老师,我薛雨柔这一身修为都是缘于你的传授!二叔的血仇我已经报了,老师您的教导之恩,我也现在全部还给你!”
雷翔大惊,虽然不知道薛雨柔要如何还这“教导之恩”,但总归不是好事,立刻一步抢了上去,但是,已经晚了。
就见薛雨柔一道亮光闪过,一道刺目的星光从她头顶直冲天际,瞬而消失,薛雨柔身体一软,正好倒在身后赶上的雷翔怀里。
“雨柔!你怎么了?!”
薛雨柔似乎十分虚弱,雷翔能够感觉到,她躺在自己怀里,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中的姬老发出一声长叹:“薛丫头使用秘法,自己切断了与主星之间的联系,从此以后,薛丫头就是一个没有本命主星的普通菜瓜了……”
“什么?!”雷翔一惊:“你自己废掉了自己的本命主星?!你怎么会这种邪法的?!”
众人都是一惊,躺在那里的断情,原本怨毒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愕然。
薛雨柔虚弱的躺在雷翔怀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虚弱的道:“小阿翔,不要伤心,其实这一招,我很早以前就从薛家的古籍当中偷偷学会了。”
“为什么?!你学这样的东西做什么?!”雷翔大吼道,但是刚刚吼完,他就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整个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呵,小阿翔,因为,因为你以前只是一个菜瓜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之前的几年,你每次都故意的避开我,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菜瓜,所以你怕配不上我,你怕,怕父亲和母亲反对,也害怕老师会因此找我的麻烦。所以,我就偷偷学了这一招,就是想,有一天,申公家不再是我家的威胁了,那我也用不着这一身星力保护家族的时候,我就用这一招,把自己也变成一个菜瓜。这样的话,师父也就不会再为难我了,我也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那样,就能与你在一起了?”
雷翔心如刀绞。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还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情绪,他现在只能死死的抱着薛雨柔,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薛雨柔虚弱的笑笑,看向远处倒在地上的断情:“师父,徒儿把一切都还给你了。徒儿,徒儿自从懂事的时候,就决定要永远跟小阿翔在一起。师父,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您能用威胁禁止的了的。而这天底下的男人,也不是完全像师父说的那样,没有一个好人的。起码,徒儿现在就遇到了一个。而且,不打算放手。”
断情这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那眼神,已经由刚才的恶毒怨愤,变得渐渐柔和下来。
“师父,徒儿知道您这一生过的很苦,徒儿也知道,您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脾气很像您当年。但其实,徒儿的脾气一点不像您。我在外面张牙舞爪,只是因为徒儿要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一个人。如果说脾气与温柔每人都有十分,徒儿就会把那十分脾气全部给其他男人,而那十分温柔都留给我自己的男人,因为,若是把脾气留给自己的男人,不是在逼他爱自己,而是在逼着他走。师父,您当年若是如此,恐怕接下来也不会有碧水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