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站在宁博容身后皱眉道:“这是要做什么,竟是磨蹭了这么久。”
也就她这等跟了宁博容许多年的,才敢在宁博容面前这样说话。
宁博容微微一笑,“也不知这是下棋的人呢,还只是一枚棋子。”
反正这后果基本上已经被扫清,她自然放下心来,其余的,便让刘湛他们去操心吧,若她当真什么事都要给他兜下来,要他何用!
刘湛一直到哺食时间才回到东宫里来,却也没让宁博容失望,几乎什么都同她说了。
“怕是和昭王有点关系。”刘湛轻轻道,“即便不是他,他的背后也有的是人推着他,不过这等毒辣手段,定然不是他的手笔。”
宁博容放下筷子,忽然道:“阿湛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
“不知不觉,似乎有一双手,要将你所有的兄弟都推到你的对立面去,当然,我知道你既然当了太子,那这些个兄弟原就是在你的对立面,但是,矛盾激化到这种程度,还是有点古怪啊?”
宁博容这叫旁观者清,而且对于这等大事,她反倒有种天然的敏感度。
刘湛却一凝,仔细想想,还真是,大哥颖王自然不必说,实则他到现在也没完全查清北地那次颖王背后到底还有没有推手,只是历祯帝定了罪,那便只能如此,又有宁博闻、刘婉贞遇袭之事也十分奇怪,似乎有意要让他往赵王身上想,更别说杨昭仪与他有深仇大恨,他与杨昭仪之子禹王……关系根本不可能修复,此次之事,又事涉昭王。
也——太巧了一些。
“阿湛,我只是随口一说,却还有何人会在你们兄弟相斗之后渔翁得利?”宁博容挑起眉来,“阿父可是只有你们六个儿子。”
“三兄黎王。”刘湛缓缓道。
宁博容微笑,“他有这样的心机手段?”若真有,怎会那么多年平庸到历祯帝都不屑看他?
是,他的腿脚是有点问题,但是一点儿都不明显,历祯帝当真属意他的话,这压根儿不是问题,而历祯帝看不上他,这就成了他的致命缺点。
“没有。”刘湛肯定地说,“可是,他的身边有人有。”
宁博容托着腮想了想,“咦,你是说李家的人?那李莞……可是不怎么聪明。”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的父亲很聪明。”刘湛也笑了起来,安安心心地吃了三碗饭。
他正长身体,又练武,吃得一向很多。
李家之人呵,这一辈子,看来仍然贼心不死。
刘湛是重生者没错,但如今这一世的很多轨迹与原先不尽相同,很多事上辈子他艰难活到三十岁,甚至当了皇帝那么些年,却仍然像是笼着一层迷雾,怎么都看不清楚。
如今重来一次,竟是明晰许多。
当然,身边这个少女,也成了他眼前拨开迷雾的推手。
“阿容,多谢。”
宁博容弯了弯唇角,“不客气。”
只是那幕后之人当真是李家——即便他们与宁博闻有些关系也抱歉了,她承诺过,要给那几个无辜惨死的少女一个交代。
当夜,东宫一切风平浪静,巡守的羽林卫换过岗,不敢有丝毫懈怠地来回巡视。
宁博容原已经睡着了,却又醒来,见刘湛躺在她的身边,也不知为何,明明是该矜贵长大的刘湛,睡觉之时非但没有那等富贵毛病,反倒规规矩矩睡得相当拘谨,她观察过,绝对并非因为自己如此,而是他睡觉原就是这般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