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从长江出发,过水乡、跨平原,钻山洞、穿戈壁……
这是骆千帆这一世最长的火车旅行。
左青竹除了睡觉,多数时间都坐在下铺安静地看书;骆千帆也偶尔拿本书装装样子,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无赖地腻歪左青竹,或挤着她靠在窗户边,或躺在她的腿上自下而上看她。
即便爬到上铺,也会趴着从床边露出个脑袋看她。
更无赖的时候就让左青竹帮他按摩腿、捏肩膀。
个别时候,他也会发短信、打电话布置工作,跟对面的年轻妈妈聊天,逗那个小孩子。
偶尔到左边隔壁找一个老头下象棋,下着下着,老头就发现自己的马莫名其妙换了位置;炮都将军了,却发现炮的位置变了。
老头下了一辈子想起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劲地感慨:“不行了,得配一副老花镜。”
骆千帆却嘎嘎笑得开心。
这边逗完老头,又到另一边的隔壁,跟一群做生意的人吹牛,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好几张名片。
其中一个老韩,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把维扬头桥镇的医疗器械卖到大西北去。老韩本人找了个酒泉老婆,已在酒泉安家落户。
大西北的医疗圈他都很熟,骆千帆和他聊得最投机,互留了联系方式,说好了找时间到酒泉之后在一起喝酒。
吃饭的时候,嫌火车上的盒饭不好吃,车厢里逛了一圈,手里多了俩炸鸡腿,还有包装的鸡爪子、鸭脖子、鸡胗……光零食都能吃饱。
一路三十来个小时,左青竹还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骆千帆却交了一大堆朋友,连一个女列车员都认识了她。
她很热心,却并不漂亮,骆千帆没有撩她。
对面铺位上的年轻妈妈啧啧称叹,好几次对左青竹说:“你老公挺有本事的,你跟着他一辈子都饿不着!”
左青竹再次红了脸。
这相处的三十来个小时,左青竹不知道脸红了多少次。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长时间的亲密接触,骆千帆一次一次给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是的,骆千帆与她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终于,火车于凌晨四点在酒泉站停靠,左青竹早早地收拾了东西,摸黑一件一件拖到门口,方便下车。
这才催促赖床的骆千帆做好下车准备。
等待下车的时候,左青竹见骆千帆的羽绒服穿得很随意,拉链也没有拉,就赶紧帮他拉上拉链,低声嘱咐他:“酒泉冷着呢,别冻着。”
又把当初骆千帆送她的围巾接下来,要给骆千帆围上。
骆千帆不要,反而强行给左青竹围上,连嘴巴都遮住了。
围上之后,骆千帆又往下扒了扒,露出漂亮的小嘴。骆千帆不要脸地亲了一口,又重新用围脖给她遮挡好。
一同下车的还有老韩,看到这一幕,摇着头扭过脸去。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火车停稳,女列车员热心地帮骆千帆他们拎东西、送下车、挥手告别。
酒泉温度很低,下车之后,果然立刻感受到北风的凛冽。
老韩问骆千帆他们要去酒泉哪里?
左青竹报出地名,老韩想了想:“那可够远的,打个车的话得花不少钱,大半夜的也不安全。这样吧,我家属开车来接我了,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左青竹下意识推辞,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可是骆千帆很高兴:“那就太好了,我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出门,老韩妻子果然开着越野车在外面等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