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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蝉鸣声声。
哪怕已经是晚上,外面的温度也还是挺高的,屋里的温度就很合适。
但浴室的温度明显不搭配,高出不少。
作为一个住在酒店的花洒,虽然出生没多长时间,却也比那些生活在普通家庭里好几年的花洒要见多识光得多。
不过酒店花洒不得不承认,也有没见过的场面。
俩大小伙子一块儿住一个屋里倒是有,但是身上这么多花样的没见过,又是疤又是文身的,而在浴室里跪着唱歌的,那更是第一次见。
还光唱不出声,就摆个挺虔诚的姿势。
话筒还在别人身上。
估计是唱功不怎么行,不出声还唱得呼哧带喘的,一人当一次话筒架子,每次话筒架子还都比唱的人喘得厉害。
带刀疤的那个话筒架子甚至喘得差点儿站不住,得靠在墙上。
“就这酒量,”文身说,“还酒后开车呢?”
“这可是你把方向盘递我手里的。”刀疤说。
酒后不开车。
很有见识的花洒想。
酒后也不能唱歌。
门铃被按响的时候,段非凡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头上还顶着毛巾。
他迅速往房间里扫了一眼,江阔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看电视,于是他立马反手一把打开了房门,以最快的速度展示清白。
但是门外空无一人。
“谁啊?”江阔问了一句。
“某个贱人,”段非凡一步窜了出去,立马看到了正往回要跑的丁哲,他冲过去一把拽住了丁哲的领子,“你给老子回来!”
“哎!”丁哲喊了一声,捏着嗓子,“哎哎哎,勒嗓子眼儿了,勒嗓子眼儿了……”
“敲个门就跑,这么害羞的吗?”段非凡把他拽回了屋里,“我幼儿园肄业之后就不干这事儿了。”
“我就是打个招呼,他们说准备出去坐船了,”丁哲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操,领子都让你拽大了!”
“你再跑快点儿我领子都给你撕了。”段非凡说。
“那你不行,得江阔,这种事儿他是行家,你是不是让他撕了好几件衣服的领子。”丁哲说。
“我发现你这人,”江阔说,“得罪人从来都得两个起步。”丁哲嘿嘿乐了半天:“走吗?他们都收拾好了。”
“走。”江阔看了段非凡一眼,“你头发要吹吗?”
“不用,走到楼下就干了。”段非凡抓着毛巾胡乱在脑袋上搓了几下。
夜游是本地很成熟的旅游项目,车已经等在了酒店门口,直接把他们酒店的一帮游客拉到了码头。
码头上全是人,江阔不能理解大晚上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玩这种相对来说比较无聊的项目,他们毕竟六个人吃完了饭还喝了酒,这会儿出来随便转转,这些人呢?要不就是拖家带口要不就是成双成对,干点儿什么不行啊大晚上要游江?
“人家都是随便转转的不行么?”段非凡从董昆手里的袋子里拿了个冰淇淋递给江阔。
“不行,”江阔说,“看着烦。”
要搁以前,就这样的场景,他车都不会下,直接转身走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人山人海的景点。
但今天他作为一个远近闻名的矫情精,逼逼完却没有任何别的行动,只是老实地跟大家一块儿挤在码头等着自己那条船到点放人。
甚至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跟段非凡一块儿,在陌生的城市里,用一种他没什么兴趣的形式,跟着陌生的人群,浏览一条陌生的江。
这种属于情侣旅行特有的无聊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