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我早就已经陷进去了,脱不了身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成事便成仁。”说完,他便没再停留,更快步的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然后“咣”的一声,大铁门再次关上,地牢重又陷入一片沉寂。
文采菁定定坐在黑暗中,许久,长长一声叹息。
看样子,只能继续等着了,希望有人来救他们,她可不想十天半个月后,被扔到阵前当活靶子。
怀里的小柔儿动了动身子,醒了过来,看到周围一片漆黑,只牢房外头的墙上亮着盏昏暗的油灯,根本照不见什么,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紧抓了文采菁胸前的衣襟,用颤巍巍的声音,问:“娘,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文采菁安慰的拍拍她的脊背,用尽量轻柔的嗓音道:“没事,咱们又被抓了,不过不怕,爹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便将郑四送来的食盒拎了过来。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在母女俩坐在这不知位于何方的地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牢底坐穿的时候,赵祈带着雷震追了那帮人两天未果,只好返了回去,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了约好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水杀跟楠哥儿,准备启程回京城。虽然没有追到人,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得鬼,他心里多少有数,等回了京城,见着那混账,不怕找不着人。
楠哥儿见赵祈没跟走之前允诺的那样将人带回来,顿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就不肯松手了,一边抽噎着,一边道:“阿祈叔叔,我娘跟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把他们带回来的吗?”
那日,楠哥儿刚被抱上马车,才站稳,马一发狂,立刻就往后一个倒仰,摔了下去,幸亏,赵祈就在马车旁边站着,立马一把揪住了。可就这么一打岔,他没能及时跳上马车,将车停住,就在他准备将楠哥儿交给水杀,自个儿追上去的时候,跳出来七个蒙面黑衣人,二对一,将他们死死缠住了,剩下的一个则急追着马车过去了。他那个着急啊,可却死活脱不了身。那几个蒙面黑衣人身手都不差,若就他一个,想要脱身倒也不是难事,可那个时候,他手里还抱着楠哥儿,施展不开,缠着他的那两个黑衣人又见他护着怀中的孩子,卑鄙的招招狠辣的直冲他怀里的孩子身上下杀手,没法还击,他只能堪堪避开。等那些人见时机差不多,脱身离去,马车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事后,他将楠哥儿交给水杀,立刻带着雷振循着踪迹追了上去了,跟了两天,结果还是跟丢了。好好的人却在他眼前被劫走了,他心里头那个恨啊,若那个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怕是会忍不住直接提刀扎过去的。
看着楠哥儿哭得伤心,赵祈终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生硬的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的轻怕了两下,保证道:“楠哥儿放心,阿祈叔叔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娘跟姐姐带回来的。咱们现在先回京城见爹爹好不好?”身边带着个孩子,他实在放不开手脚,也安不下心,还是送回他爹那儿比较妥当。楠哥儿泪眼婆娑盯着他看了片刻,乖乖点头:“好。”
出了这样的事情,赵祈很想快马加鞭飞回京城去,可毕竟还带着个孩子,就算绑在身上,小小的孩子终究也经不起太厉害的颠簸,又花了两天时间,他们才回到京城。
进城的时候,午时刚过,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现在的京城虽然暗涌不断,不过对老百姓们却没什么影响,他们还都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三三两两聚在茶楼饭馆,吃吃饭,喝喝茶,听听小曲,听听说书,顺便八卦八卦最近京城里的新鲜事儿。
今天,饭桌上热议的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喂喂喂,听说没有,昨天,安平侯府发生的事情……”
“你也听说了?”
“这么大事怎么可能没听说……”
“啧啧啧,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死了十多年的人,没想到还回来了……”
“谁死了十多年回来了?”
“你外地来的吧?”
“是,今早刚进的城,死人还能活过来?谁啊?”
“还能有谁?前安平侯世子呗,就是现在这位安平侯的兄长,十多年前据说死在跟蛮人的战场上了,谁想到突然回来了,孩子都十多岁了,幸亏他夫人前两年死了,要不然,怕是要哭死了,守了十多年寡,男人突然回来了,儿子还那么大了,偏那儿子还不是她生的,造孽哦……”
“既然人回来了,那安平侯的爵位怎么办?那位子本来可就是他的……”
“当然得还咯……”
>“都做了十多年了,哪会肯还……”
就在他们热议着安平侯府的八卦时,突然,“得得得”三匹骏马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大街上飞奔而过。
饭桌上的风向很快变了。
“那不是雍王吗?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抱了个娃……”
“那谁的娃?”
“王爷手里抱着娃,当然是王爷的娃,还是能谁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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