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推下山坡,然后和她丈夫一样被解剖。”
对面的男人双手紧握的拳是一种无声的愤怒。
“你都知道什么?”她眼睛眯了几分,看着对面男人的小动作心里绷的特别紧。
代长信抬头看她的时候眼里闪过错愕,有点惊恐有点愤怒,但最后都被理智掩盖的很好。
“我和阿海认识十几年了,萱萱那时是我们的学妹,我和阿海两人都挺喜欢她,后来我考到外地的学校去了,再回来是被他俩的结婚请帖给催回来的,我看的开,包了好大一个红包,婚宴当天也喝了不少酒。我在燕京待了几天再打算回首都去工作,所以也就一直住在他家旁边的家庭旅馆里,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下了暴雨,阿海因为加班没回来……”他的眼睛看着旁边,似是回忆。“萱萱忽然打电话和我说她怕,一个人在家,原来阿海父母走亲戚去了,我就没想太多,到了阿海家,灯光幽暗,萱萱穿的很少,她告诉我,阿海对她一点都不好,她抱着我哭了一会儿,我心也软,何况是个曾经很喜欢的女人,我们上了床,直到我回首都也一直有和她联系。”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没有邪念,任凭甘萱萱怎么勾引都无济于事,但想来,毕竟也是个气血方刚的男人。
如此来看,代长信会和陈述海发生口角也是正常。
她看着他示意继续说。
“一个月后我回了燕京,找了一份健身教练的生活,就这样我和萱萱开始了地下情生活,我依旧会去阿海家玩,和他父母聊天,真的是孽缘,大概就是上个月,萱萱忽然告诉我阿海打了她,我看到她细白的手臂红痕累累,我气极了,立马就打电话约他出来谈判,头脑也是发热,地点就在西山那个工厂。”
他忽然顿了下来,估摸着也就是两人谈判不成功。
赵宁引着往下说:“因为你俩谈判没成功,所以就发生了争执,于是你俩就动起手了?”
代长信猛的抬头,神色有点没控制住的激动:“没有!是他先动的手,我属于自卫!”
赵宁抿着唇继续说:“所以你掐死了他。”
不是刚才的疑问,而是一种绝对性的肯定,她要的就是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不自量力和我动手!”男人激动的想站起来,但屡屡却因为手脚都被限制了而重新跌坐了下去。
“所以你掐死了他。”她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
对面的代长信倒是安静了下来,他满脸挫败,可以看出,他还是有点愧疚的。
“我失手掐死了他后,很慌张,然后就跑着出了那个工厂,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然后我就回家了。”
这么说来,他失手掐死陈述海后就回家了,根本不清楚后面解剖的事。
赵宁心念一动,看到旁边档案袋,里面的照片露了一点,她伸手拿过。
用两只手指夹着给代长信看。
照片上是陈述海刚被发现的样子,和甘萱萱被发现的样子。
“你仔细想想,你走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发现什么人,我们不敢保证下一个会被人解剖的是不是他的父母。”
对面的男人眼中闪过泪光和愤怒,想必也是被他们的死相给刺激到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得,我当时很慌乱,对了,我记得当时路边停了一辆白色轿车。”
西山那地方本来很少有人去,最近的曝光也是因为市里雾霾太重,新闻报道说那是全燕京空气最清新的地方。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如实告诉法官,酌情为你减刑。”
她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本来笔直坐着的代长信忽然整个人身子都软了靠在椅背上,安静的审讯室还能听到他轻微的哭声。
往事总是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