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楚天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深吸口气,端坐在雕花木椅上,双手交握于腹前,整个人显得别样的雍容优雅。
她薄唇微微抿着,对着江兮浅轻轻一挑眉,“只是不知道这,是江大公子的意思,还是江小姐的意思?”
在江文清开口的刹那,楚靖寒的心陡然悬起,他猛然回首,紧张兮兮地看着江兮浅。
“呵,呵呵。重要么?”江兮浅五指聚拢呈盘旋状拖着白瓷薄胚的茶杯,晶莹剔透的白瓷与她莹润小葱般的指尖,在阳光中交相辉印着,显示着别样的光芒。尤其是她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好似天下仅余,再无其他。
楚天晴眉梢浅扬,对着这样的江兮浅倒是高看些许,“自然。”
“虽说这婚嫁之事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本宫以为,还是要心甘情愿来得好。”她好似不经意的低首,垂下眼睑,声音骤然缓了下来,带着让人听不懂的语气,“如果是江小姐的意思,本宫自会安排。”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江兮浅已经应下了她之前的条件。
江文清轻笑一声,“正所谓长兄为父,本公子的意思自然是浅浅的意思。”
唰——
楚靖寒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若非此刻江兮浅再在此,只怕又免不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江小姐怎么说?”楚天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么短短的片刻,可她整个人的气韵、风华都好似变了个人般。之前还带着以势逼人的压迫,可现在却是胸有成竹的自得。
江兮浅深吸口气,斜眼递给楚靖寒一个安抚的眼神。虽然对自家大哥很无奈,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办法。楚天晴不松口,或许可以从那个传说中的四皇子身上下手找到突破口也未可知呢。
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她愿嫁;人家愿不愿意娶还要另说呢。
所以,她微微颔首,薄唇开开合合间流淌出清脆的嗓音,“大哥的意思自然是本小姐的意思。”
“兮儿,你……”楚靖寒顿时失声叫道,瞳孔微缩。
“好。”楚天晴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宛若三月春风拂过的娇花,带着点点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的耀眼。
江兮浅深吸口气,用眼神安抚着楚靖寒,有些话现在明显不好说,她只能低着头,垂下眼睑,“阿……三皇子,我们之间的事情,兮浅必会给你一个交代。”稍顿她深吸口气,“您请回吧。”
“……”楚靖寒咬着牙,双眸通红泛着血丝,看着江兮浅眸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
“三皇子,请回吧。”江文清看着楚靖寒的模样,虽然对他很是不满,不过不得不说他对自家妹妹的感情还当真没的说;只是有些话却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只能在他之前抢先开口道。
“好,兮……江小姐,本宫等着你的交代。”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说完一句话,楚靖寒飞快地离开房间。
“咯,咯咯。”楚天晴顿时就笑出了声,那宛若黄莺啼鸣的清脆笑声,给整个房间压抑的气氛染上了三分轻快;“江小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本宫甚是佩服。”
想要从她哥哥身上找突破口么,那也要看看她楚天晴愿不愿意。
江兮浅低首垂眸,不让眼底的情绪曝露一分一毫,语气淡淡,宛若古井无波,“晴公主打算何时安排我们见面?”
“江小姐就这么着急?”难得的,楚天晴语气带着调侃。
“呵呵,晴公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江兮浅沉下脸来。
“本宫自然不会忘记。”楚天晴淡笑着,抿了口茶。
纵使茶水已经凉透,带着微微的苦涩,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她多少年来喝过最可口的茶。便是苦,那也苦得心甘、情愿。
江兮浅薄唇微微抿着,“既然本小姐应下了,那晴公主就看着安排吧,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爹爹和娘亲从梦颜族救出来。”
“哧——”楚天晴不屑地轻笑,“本宫该说不知者不畏呢,还是该说江小姐初生的牛崽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江文清斜眼睨着楚天晴,“本公子第一次知道,原来向来以温和敦厚著称的晴公主也会有爆出口的时候。”
楚天晴没好气地轻哼,“本宫实话实说而已。”
梦颜族,那是什么地方?虽然低调地隐匿在玉雪山中,但她之前说过的话却没有掺杂半点水分,里面就是一个烧火丫头都有四五十年的功力,就凭他们这些想要将人救出来?不全折在里面,都已经是上天庇佑了。
“那晴公主是什么意思?”江兮浅的脸顿时就黑沉了下来,“本小姐已经知晓了爹爹和娘亲在梦颜族内,既然晴公主已经这般笃定我们救不出来人,给个消息,就是要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受折磨,然后感受自己的无能吗?”
“……”楚天晴深深地凝视着江兮浅,“那江小姐想要如何?”
“晴公主说过,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本小姐,亦然。”江兮浅深吸口气,既然是楚天晴逼的,那自然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她只不过想多得到些许消息而已。
梦颜族内高手如云,结合当时在凤都时楚天晴说过的话,她就猜到了。那么冥煞、暗狱这些人,只能在俗世中行走,在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