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朦朦亮。
相府主院中便已经是吵吵闹闹,不得消停。
听到探子的汇报之后,江嘉鼎怒火中烧,气愤地将主院正堂中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一夕之间,凤都城内竟然传遍他身陷匪窝,被挑手筋之事;到底是谁在造谣?
“混账!”
“老爷,这,如今此事凤都已传得沸沸扬扬,您可要回避回避?”江城面带难色,回避的意思大抵就是出城避难,避风头的意思了;一如当年江兮浅被送走般。
“避什么避?本相行得正坐得端”,江嘉鼎身上常年上位的气势陡然发出,江城只觉得呼吸一滞,气氛压抑;“查!给本相彻查,此事本相不是说过相府上下不得多言的吗?本相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胆敢顶风作案。”
相府中发生的事情,一次两次地泄露出去,说是巧合,谁信?
他江嘉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传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想拉他下马,哼!
没那么容易。
江兮浅领着若薇、若芸端着新出锅的酸梅乌骨鸡汤前来请安时,就看到江嘉鼎怒火中烧坐在主座上,地上满是玉器、瓷器碎片的狼藉模样。
“见过相爷,我先去给娘请安了!”江兮浅只淡淡地福了福身。
“哼!”江嘉鼎冷哼一声。
江兮浅也浑不在意,就在她准备进入内堂,朝季巧萱寝房而去时,张妈妈已经搀扶着季巧萱出来,穆冰紧随其后;翠柳红梅也随侍一旁,看得江兮浅连连点头。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季巧萱本就余怒未消,再加上怀孕脾气更是暴躁。
“哼,能有什么,你不去外面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江嘉鼎也正在气头上。
“他们怎么说关我何事?”季巧萱也来了脾气。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江兮浅赶紧从中作和,平息两人的怒气,“娘,女儿在这儿站了许久您竟然都没瞧到女儿可见是有了弟弟妹妹就不爱浅浅了,女儿好伤心。”
“你这泼猴!”季巧萱也气乐了。
“娘这么说可当真让女儿好是伤心,亏得女儿起了大早给娘熬得补汤,竟然说女儿是泼猴,女儿是泼猴那您是什么?”江兮浅捂着春轻笑着。
翠柳眼疾手快地将凳子收拾了,张妈妈搀扶着季巧萱坐下,江兮浅这才结果若薇手中的食盒,将汤盅端出来,“这酸梅乌鸡汤早晨最是开胃,娘快尝尝。”
“嗯,当真是香。”季巧萱解开宛若白玉般的盖子,轻轻吸了口气,酸甜清香的气息散发出来。
“夫人可是不知,这酸梅乌鸡汤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里面可是包含了数十种中药材,药效相合,气味相抵,再加上这酸梅可是陈年腌制的,小姐都没舍得吃呢!”若芸得意洋洋地睨了江嘉鼎一眼,那小样儿明摆着就是说给你听的。
江嘉鼎面色一白,那香味的确诱人,他起了大早可还没吃早膳呢,瞪了旁边候着的江城,“没看见夫人出来了,还不快去传膳。”
“是!”江城立刻躬身离开。
季巧萱抬起头,拉过江兮浅的手,“原来这么复杂,以后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若糙了浅浅的手指可怎么好。”
“怎么会,你看女儿的手不一样白嫩嫩的?”江兮浅伸出手。
果然莹白如玉,尖端透着浅浅的樱粉色,指若削葱根,果然不假。
“那也不行!”季巧萱带着微微的疼惜,“娘近来的胃口已经大好了,实在不行你将作法交给小厨房的厨娘,身为相府大小姐怎能老是做这样的活计。”
“还是娘疼我!”江兮浅撒娇着。
今日大早起来,除了替她熬汤,其实就是想看看季巧巧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季巧萱动手了。
趁着两人握手的时候,她食指轻轻探上季巧萱的脉搏,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蛊毒之所以为蛊,因为它是带着生命体征的蛊虫,人一旦中蛊,在脉象上必然与常人有异。
“娘,您还是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合用了!”江兮浅撅着嘴。
“巧巧给姑父请安,给姑母请安!”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江兮浅却如临大敌般,状似无意地朝季巧萱旁边一站,却是整个将季巧萱护在了她身后。
“什么东西好香啊!”季巧巧鼻翼微微扇动,声音带着柔顺,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可江兮浅却只觉得恶心。
季巧萱挑了颗梅子含在嘴里,“是你妹妹熬得鸡汤,味道的确不错。”
季巧巧倒是诧异,“妹妹还有这样的手艺?”
“呵呵,我们也是近日才得知的。”对这样的江兮浅,季巧萱很是高兴。她一直以为因为她,才将江兮浅惯得一无是处,正如凤都传言口中的草包般,可现在看来,她身上也有着自己的闪光点。
“姐姐最近对厨艺也很是感兴趣,改日可得向妹妹好好讨教讨教!”季巧巧表情甚是真诚,话音未落看着那桌上已经空空见底的白瓷薄胚汤盅,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妹妹昨日早早就歇下了,不知身子可有不适?”
“是有些不适,觉得比平日里凉了些不说,总觉得身子酸疼得厉害!”江兮浅嘴角微勾心头划过浓浓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