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不是”,江文斌低着头,脚尖在地上轻点着,声音渐渐低沉,“我……姐姐,你的身体?”
江兮浅随手取了搭在床边的风衣,裹了,“有太医调理着,自是好的。如今大哥不知所踪,你断是不能跟以前那般的,罢了,既然回了,今日一起去娘那儿用饭吧。”
“真的?”,江文斌眼前骤然晶亮,看得江兮浅心下摇头,果然是个孩子,三言两语就转了话题,“姐姐何时骗过你?”
江文斌高兴之后,随即脸色降下来,“可是姐姐,你的身子?”
“不过两步路而已,真当姐姐是泥捏的吗?”,江兮浅摇摇头,唤来若薇,让她去主院知会一声。
江文斌心下激动,从江兮浅回府至今,他们一家都尚未吃过一顿团圆饭呢。
“观语,去唤上二哥,父亲也快下朝了,我们今天可以好好吃顿团圆饭了”,江文斌说着也没看江兮浅的脸色,手舞足蹈着。
“是是是,我们斌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兮浅嘴角微扬,倒是给了她一个好理由呢,既然是团圆饭,那江嘉鼎又岂会不让季巧巧出来,啧啧,好戏连台呢。
江嘉鼎回府,刚好看到江兮浅和江文斌兄妹有说有笑地走来。
“不是说身子不好,怎么不好好养着?”,得了太医的准信,拿到药材的江嘉鼎心情大好,竟难得的关心起江兮浅来。
近来,凤都大街小巷的流言着实让他焦头烂额了一番。不日便是云湖盛会了,若到时季巧巧被掌刑的事真的被揭露出来,只怕她就真的毁了。他怎么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如今终于从一名太医手上拿到了那味叫做玉罗衣的草药,据说对容颜恢复有奇效,乐呵呵的连内阁都未去,直接提着玉罗衣回府了。
江兮浅状似无意地扫过江嘉鼎手上的药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半分,“多谢丞相大人挂心了。”
“姐姐,你”,江文斌轻轻扯了扯江兮浅的衣角。
“娘应是等急了,走吧”,左右她和江嘉鼎已经是撕破脸的关系,女儿算什么?抵得上那个季巧巧吗?她中毒多日,那丞相兼父亲大人可曾为她这般费尽心力?他又可曾为她想过,若是云湖盛会上,季巧巧无碍,她又会如何?
江嘉鼎愣了一下,面上喜色尽去,迈步进入院子,季巧萱、江兮浅等人正感情和谐,氛围融洽,有说有笑的。
“老爷今日怎地回得这么早?”,季巧萱心中高兴,语气自然带着欢快。
“嗯?难道无事不能回来不成?”江嘉鼎被江兮浅呛了声,心情不好,冷冷地看着一旁的江文斌,微微蹙眉,“怎么今日都过来了?”
季巧萱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不悦,“难得今日都在,大家一起吃顿团圆饭,说起来自浅浅回来,我们还没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呢。”
“也好,让翠柳去吧巧巧也叫过来吧”,江嘉鼎话未落音,就看到江兮浅面色一沉连带着季巧萱和江文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江兮浅抿着唇,双目含泪,氤氲着雾气,抓着季巧萱的手臂微微摇头,“娘,父亲说得是,既然是团圆饭自然也该叫上表姐的”,她要是不来,她还看什么戏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瞌睡遇枕头?
要是江嘉鼎这尊大佛不开口,她当真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季巧巧从竹园里弄出来呢!
话音落,守门的家丁立刻来报,宋家小姐、蓝家小姐、赵家小姐来访。
“快请”,江兮浅未归之前,相府唯有季巧巧一个女子,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冲她来的;季巧萱应声着。
不多时,三位娇艳亮丽、各有千秋的女子,在贴身丫鬟的簇拥下娉婷而来。
“见过丞相大人,江夫人”,三人双手搭在腰间,微微俯身。
身后的丫鬟全都跪下。
“大家不必多礼,都是巧巧的朋友,翠柳看座上茶”,季巧萱赶紧让下人准备着,将三人迎到花厅,“三位小坐片刻,巧巧立刻就来。”
宋珏雨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巧巧身子不好,我们还是去竹园吧,也省得糟心。”
季巧萱被噎了一下,心下一沉,这宋家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只是到底来者是客,“这眼见着快午时了,本来今日是准备的家宴,既然三位来了,索性一起吧,想来若是巧巧看到你们也会高兴的。”
才怪!
江兮浅心中腹诽着,这当真是老天都帮她呢!
常年跟药材打交道,又怎么会闻不出那宋珏雨身后那丫头提着的食盒中散发出的味道,她倒是对季巧巧真心,上好的珺楠香芝啊,就算是皇家也未必有单手指数,她竟能舍得。
若是平常,倒是好药,只可惜啊!
她正腹诽着,季巧巧已经在翠文的搀扶下,来到正院。
白衣飘飘,身姿浩渺,单手搭在翠文的腕儿间,轻移莲步福身,微风起,裙摆摇曳,身姿越显得单薄,只可惜那脸被幂离遮挡着,不然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弱柳扶风呢。
“巧巧,你没事吧?”,宋珏雨立刻起身。
赵诗茵和蓝雨薇也激动地站了起来,虽然知道她受了掌刑却不知如何严重,这不今日约好了一起前来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