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约也不是那种具有大无畏精神,肯拿小命去赌自己有女主光环加身的,所以她不会干背着大家伙儿悄悄去随意楼的事。思来想去,孟约觉得,要祭出自己已经很多年不出江湖的东南亚三大邪术之一——读作化妆术写作整容术的化妆手艺。
她平时不化妆,不代表她不会,好歹是个美术生,这些年画工见长,她很有自信地认为,化妆的手艺应该也见长。然而事实总是打人脸,还打完左脸打右脸,董总督好容易帮她找来一个年龄身段儿容貌都肖似的姑娘,可孟约夸下海口,却对着那这脸犯了愁。
原来有些技能,不用真的会退化。
“眉毛比我粗,比我浓耶,这么帅气的眉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修成我这样。”在孟约的审美看来,她有张极寡淡的脸,脸上眉也淡,五官也都不是很深刻,典型的东方人面孔。找来的姑娘面目很似,眉目间的英气帅气洒脱气,孟约眼馋得要死也没法修炼。
要把个帅气的姑娘,画成一脸寡淡,真挺挑战她技能的。
成双从旁出主意道:“先拔眉毛,拔得稀疏些再用淡色眉黛细细描画。”
“挺疼的。”
董总督找来的姑娘,是济南驻军军官的妹子,家中世代习武,女孩子也一样一身出色武艺。习武吃的苦受的罪哪能少,这点疼人家姑娘丝毫不看在眼里,仰面对孟约道:“随便拔,这点疼算什么,我们小时候站桩摔断胳膊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都有,拔眉毛能疼到哪儿去。”
孟约看成双:“我坐在旁边,你拔。”
成双很理解自家小姐为什么不动手,因为上回从她眉毛里拔一根较粗长碍眼的,她直接对着镜子红了眼眶:“行,小姐坐好,我这就给姜小姐拔眉毛。”
姜小姐官名姜蕊君,据说出生的时候,她爹差点想直接给她取名叫姜君,还是姜小姐的祖母拼命阻拦,并坚持给中间添上个蕊字,她爹拗不过她祖母这才有了蕊君这个官名。不过孟约想想觉着叫姜君也挺好,多帅人一脸,这么帅的姑娘,就该有个帅炸苍穹的名字。
当然,姜蕊君也不错,帅气虽然减半,却掺入了清丽,又美又帅,也很棒啊!
姜蕊君拔着眉毛,这边孟约花痴地盯着人家看,姜蕊君有点受不了她:“阿孟姑娘,你再这样盯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孟约扬起脸冲姜蕊君:“你来呀你来呀。”
姜蕊君挑眉,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怼的,她轻轻伸手,拂过孟约腰际,片刻后,孟约揉着腰笑倒:“方才阿孟问我有没有笑穴,并没有笑穴,不过我倒有法子叫你笑上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
孟约:……
练武的人果然得罪不得。
也就持续一两分钟的样子,孟约笑毕揉着腰,双止圆睁道:“好神奇。”
实话说,姜蕊君真没见过孟约这号,文气兮兮的,看着一张温温淡淡的脸蛋,却格外爽阔,也……格外戏多,不理她她也一人儿能在旁边演大戏。要让姜蕊君找个辞来形容孟约,那首先必然就是“好玩”:“是不是像阿孟这样满脑子故事的人都这么好玩,且不管外表怎么样,灵魂都很有趣?”
孟约: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一句话——漂亮的躯壳到处都是,有趣的灵魂三百多斤!
“等等,我看看。”孟约不及回答,先看到被成双拔去一些的眉毛,仔细端详片刻,不由夸赞,“成双手真巧,把粗的浓的都拔掉了,只剩下短的颜色淡的,阿蕊你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姜蕊君对着铜镜端详片刻,没感觉出来,拿起旁边的水银镜对着一照,才算看清楚:“也不知道阿孟你什么趣味,偏要用铜镜,照人哪如水银镜纤毫毕现。啧,我的眉竟然也能这么好看,成双果然手巧。”
“我还是觉得浓眉大眼很好看。”
“所以说你有趣啊,眼光都与世不同。”
拔完眉毛,孟约仔细看了看,将准备好的瓶瓶罐罐往姜蕊君脸上抹,开始时孟约还觉得有点手生,渐渐的就找到感觉了。因她平时不爱化妆,所以需要打造的妆面恰是孟约擅长的祼妆,毕竟她生活的时代就流行这个,要换别的妆面,她真够呛,祼妆还成。
孟约画完后,拿着镜子照自己的脸,一下看镜子一下看姜蕊君,然后两人一齐照水银镜:“嘿,我手艺还没丢啊!”
姜蕊君则在摸脸蛋:“你是怎么能把我画得这么好看,还跟没化妆一样的?”
孟约:“这也不难,先学个十年八年画画就会了。”
姜蕊君叹口气,惋惜地说:“那只能回头有需要的时候再来相请阿孟啦。”
成双在一旁道:“我瞧着不难呀,回头我试试,我要能学会,姜小姐肯定也能学会。”
“成双,你真好,要不你跟我走吧,阿孟给你多少月钱,我给双……不,给三倍。”
成双笑道:“小姐能给的,姜小姐可给不了,小姐画的绘本,我都能提前看呢。”
孟约听完直笑:“看吧,我的墙角,凭你如何一身武艺,也别想能挖动。”
送姜蕊君出门时,孟约有些担心,一再叮嘱姜蕊君,如何有危险,别管什么凶手不凶手,先跑掉再说。姜蕊君一扬脑袋,特豪气地说:“我们家兄弟几个人加一块都打不赢我,他们可不是让着我,是真打不过,所以你凶手真要动武,你要担心的绝对不是我。”
姜小姐自信无比地出门去,成双作为丫头跟在她后边,到时候成双会被姜蕊君支开,姜蕊君将与司法厅差官并驻守本地的官军一起设下重重埋伏,只等凶手现身。
实话说,孟约真有点担心她找到的是个假线索,所以姜蕊君出门后,孟约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怎么都没法安定下来。大鱼小鱼和鲨鱼好似是知道家里有事一样,连常期神隐的鲨鱼都乖乖待在屋里陪着她。
阿雝也严阵以待,因为王醴特别交待给了他一个任务——看着你妈,别让她擅自出门,如果她要上街去,你就抱她腿哭。
此时,阿雝正在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妈要上街,我该抱左腿还是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