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雁丘的路上,画妩与沈晏并肩而行。画妩想着方才实在是有些丢沉香阁的脸面,便想找回场子,正色开口:“沈公子可有什么症状?是吃不下饭,还是睡不着觉?”
“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有时候连水都喝不下去,实在难受得紧。”
画妩转头瞧了瞧,觉得他讲话气息十足不见虚弱,身姿肃然也一如初见,不像是非常难受的样子:“那公子昨日吃了几碗饭,睡了几个时辰,还请详细说说。”
“昨日未用过饭,睡了半个时辰。”
“……啊?”画妩呆住,想想觉得这确实是有些严重了,“那我给你燃个促进食欲的方子,睡前再过来,给你燃个助眠的方子,看看有没有用。”
沈晏笑笑:“有劳少阁主。”
日前初见时他一身肃杀不曾有过半分笑意,如今浅浅一笑,画妩只觉像俊朗高山起了一丝雾气,添了几抹闲云,说不出的惬意,点头说:“不……不劳烦。”想了想又补,“沉香阁的香不太便宜,你带钱了吗?”
“出门匆忙,不曾带太多现银在身上。”沈晏连眼里都浮了两分笑,“今日赊了,日后双倍奉上。”
画妩觉得他既是苏合的故人,虽说关系应当不如何,但自己不能太过苛待,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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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多年不曾来过雁丘,画妩上下左右打量沈晏的寝房,觉得从装修风格上来说很是符合苏合的审美,金碧辉煌确然华丽。回过头见沈晏站在一旁正凝神看着自己,笑了笑:“沈公子见笑了,我许多年不曾来过雁丘。”
沈晏也笑了:“本就是沉香阁的地方,少阁主自便。”
画妩收敛神色:“公子可以宽衣了。”
许是沈晏未料到她说这么一句,愣了一愣,问:“少阁主说……什么?”
画妩认真道:“我说宽衣。公子可以宽衣了。”见沈晏还是不明白,继续认真解释,“就是脱衣服。”
沈晏又停了一会儿,伸手宽了外衫,解了领子,又动手宽了内衫。他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画妩却“腾”的满面通红,移开眼睛装作很认真的研究起柱子上的花纹来。
又过了一会儿,沈晏声音响起:“然后呢?”
画妩没回头指了指床:“躺。”
“然后呢?”
画妩终于回过头来,见他躺在床上,万幸盖了被子。便走过来坐在他床边,手里捧着香炉道:“然后就给你燃香啊。”她把香料放进去摆好,“这样你就可以睡个好觉。”
沈晏默了一默:“……那你呢?”
“我就坐在这里。”
他皱了眉:“坐一整夜?”
画妩心想这人在说什么呢坐一整夜难道我就不用睡觉了吗?但碍于沈晏颜值实在太高让人不忍骂人,便仍端着笑容耐心说:“坐到你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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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忽的腾起,瞬间蕴满整个房间。好闻的紫藤花香中,沈晏忽而沉声叫她:“……阿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