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举着火把,走上武库的制高点——一栋三层的阁楼楼顶,然后远眺着建章宫方向的火光。
“将军,吾等何时行动?”在他身边,宋襄看着远方,跃跃欲试的问道。
在不久前的库房会议里,整个鹰扬系的军事力量,已经达成共识。
于是,统一了意见与决心后的武将们,当然想要迫不及待的尝试挥舞双手拿着的刀剑,想要看看它们的能耐。
而长安城内,现在的情况,也让他们的肾上腺素分泌过快。
兴奋中,自然难免激动。
“不急!”张越摆手道:“且待天明,再做计较!”
现在这黑灯瞎火的,实在不方便大军行动。
而且很容易伤及无辜,酿成大乱。
对已经占据了武库,可以从容进退的张越来说,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需求主动冒险。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来自张越自身的清醒认知。
现在,一切都还未明了。
而且,太子方面和建章宫守军也还没打起来。
若他提前动手,恐怕就可能落入陷阱中。
而且也不利他未来对天下解释。
还是等天亮比较好。
反正他不急,急的是别人。
等他们动手了,打了起来,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也没有办法收场。
于是,他这个鹰杨将军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等到两边两败俱伤,鹰扬大军打起勤王的旗号出来收拾残局,岂不美哉?
再一个就是,现在敌我不明,敌我力量也不明确。
是不符合兵家作战的条件的。
张越可不敢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葬送掉那一万多跟随他的士兵。
“可若建章宫那边,若在天明前分出胜负……”宋襄皱起眉头:“这岂不是……”
“这有什么关系?”张越笑了:“能在天明前便解决事端的,只能是天子!”
“天子既已平乱,吾等作为勤王兵马,何罪之有?”
“届时,吾率诸公以河西匈奴有事为名,率部北走,这天下谁人能拦?谁又敢拦?”
只要枪杆子握在手中,就可以让任何有心人为之忌惮。
投鼠忌器之下,张越安然北走河西。
只要出了萧关,就是天高任鸟飞。
到时候,就该轮到长安给他一个交代了。
而这无疑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做法。
只要坚定这个立场,那么,鹰扬系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宋襄等人听着,纷纷点头,他们也回过味来了。
鹰杨将军如此抉择,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更可以将大义名分和道德制高点,抢在手中。
“果然不愧是儒将啊……这久假而不归的本身……”许多人都在心中想着,对张越的信心于是更高了。
一个沉稳冷静的领袖,是必然成事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