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会叫跟媒人说,咱们青瑗年纪还小,不急着出嫁,联姻这件事就先算了。”王永德道。
王永德和赵氏将这个理由搪塞给媒人,媒人则回到霍家回话了。
霍桓听到王家无意结亲,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王家的小姐,竟然魂不守色,茶饭不思起来。
霍柯见弟弟如此,顾不得自己怨恨蕊云和朱尔旦那点事儿了,当即替弟弟担心起来。
他解决弟弟神伤的办法很简单,请他去喝花酒,结果在路上,稍微没注意,弟弟就不见了,等发现的时候,弟弟正在街上浑浑噩噩的瞎逛。
霍柯一见状况严重了,赶紧把王瑞请到家里,看来朋友一场的份上,救救自己的弟弟。
王瑞也很无奈啊,总不能救你弟弟就牺牲我妹妹吧,感情这种事很难勉强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过,王瑞倒是把青瑗不中意的霍桓的原因说了,她嫌他年纪比自己小。
霍桓一听,不仅没释然,反而更郁结了,其他什么都能改,唯有年岁改不了,总不能重回娘胎早出生罢。
霍柯只得劝弟弟算了,这种理由,不是你能改变的,而且对方是王家小姐,若是别家的姑娘,使些手段说不定就逼迫对方就范了,可是王家不行,自己想开点吧。
可是霍桓偏想不开,这件事挂在心上,每日郁郁寡欢,书也不读了。
这一日,他在家中的花园游荡,说是游荡,其实是出来透气,不能整天闷在屋里,可在花园里,他又没什么目的,一个人呆呆的走着。
就在霍桓逛到凉亭前的九曲桥的时候,一个扫地的老仆走上来,看到小少爷这样子,唉声叹气的道:“看到您这个样子,老奴真是不忍心,您不就是思念那位小姐吗?老奴有个办法。”
霍桓一下子醒了,立即问:“你有什么办法?”
幸好有准备,秀才们作诗,无碍乎风霜雨雪边塞寄情,所以他平日里咬着笔头写了几首,又叫家里的帮闲门客帮着修改,着实存储了几首诗,以备不测。
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王瑞成功度过险关,喝了一杯酒压惊。他安全了,悠然自得的听别人吟诗,跟着大家的目光,注视着朱尔旦。
朱尔旦毫无才学,不知道今日会作出怎样的杰作。
朱尔旦在作诗之前,一直在酝酿,不是锁着眉头就是摇头晃脑。
大家催促道:“朱尔旦,到你了,别磨蹭了。”
“好了,别催。”朱尔旦站起来,缓声道:“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噗——”韦兴贤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跟他一样,其他人不是喷酒,就是大笑。
马萧笑的最肆意,捂着肚子抖个不停。
在场笑得最可气的人是伎女们,不敢露齿,掩口低声笑着。
朱尔旦知道被嘲笑了,但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你们为何发笑,我这诗哪里有错吗?雪后就是这样的情景,有使扫帚的,有使锹的。”
他这“文采”,根本没救。霍柯笑够了,心情爽快多了,隔着霍桓,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都这样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计较什么?”朱尔旦一头雾水。
朱尔旦是大家的开心果,笑过之后,众人心情畅快。
接着马萧也作了一首诗:“雪华人共惜,风树鸟应知,清光照我心,天地为君妍。”给诗会画上了一个句号。
马萧落座,旁边的伎女便给他喂酒,他喝了,顿觉神清气爽。
王瑞熬过作诗的缓解,也觉得浑身轻松,笑容满面的和周围人推杯换盏,不时交流县学中的八卦。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但韦兴贤却不高兴,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时候外面北风正劲,打着旋儿的吹,仿佛鬼哭一般,凄厉非常。
一个伎女哎呀一声的躲在了马萧怀里,马萧笑着搂着她,安慰了几句。
突然,窗栏咣当作响,吓得满桌子的都不做声了,静下来听外面的动静。
“风声而已,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胆小如鼠。”韦兴贤嗤笑道。
“韦兄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们都是胆大包天之人,记得赶考回乡的时候,船帆落水,你说那样的场景是不是凶嫌非常,我们眉头都不眨一下。”霍柯道,拉上了一起赶考过的马萧和王瑞:“你们说是不是,而且王兄还曾被尸魔追逐尚且面不改色,岂惧怕这小小的风声。”
韦兴贤不乐意听了,这不是嘲笑他没参加乡试么,怎么着,参加乡试的就胆大么:“落水而已,灾难来临,你不承受也得承受,可跟胆识没关系。依我看,有没有胆识,试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