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蕖与田翠花简单的说了一句,便移步准备继续相其他的人。
田翠花听得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田翠妞瞧着自个胆小的妹妹,心里着急死了,待卫长蕖走了两步,她赶紧移步到田翠花的身边,伸手拉了拉田翠花的袖子,提醒道:“花儿,小姐说要买下你了,你还不赶紧谢谢小姐。”
“哦,”被田翠妞这么一拉,田翠花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随即,她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卫长蕖的方向磕头,感激道:“翠花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卫长蕖听见田翠花砰的一声将额头磕在地上,她停住了脚步,并未有转身,背对着她们姐妹二人道:“起来吧,别将额头磕坏了,否则我还得花钱给你请大夫,”说完,卫长蕖便不再理会她们姐妹二人。
田翠妞赶紧将自个的妹妹扶起来,道:“花儿,小姐让你起来,快别磕头了。”
虽然卫长蕖说出的话不带半分人情味,但是田翠妞却看得出来,她们姐妹俩算是遇上了好人家了。
因为卫长蕖已经选中了她们姐妹两人,田翠妞便拉着田翠花的手,向外走了几步,站在一旁等着卫长蕖。
江氏瞧着田翠妞姐妹俩生得眉清目秀,心里也喜欢得紧,特别是田翠妞,一心还想着自己的妹妹,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心地善良,老实厚道。
想到以往过的苦日子,江氏就非常同情田翠妞姐妹俩,她牵着小萝卜头的手,走到田翠妞姐妹俩的身边,看着田翠妞,道:“既然蕖儿答应买下你们姐妹两人,往后你们姐妹俩就老老实实的做事,我们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江氏说话的声音十分柔和,还带着淡淡的关心,田翠妞听进心里,眼眶子都红了,她感激的看着江氏,回道:“多谢夫人与小姐的大恩大德,往后我们姐妹俩一定老老实实的服侍夫人与小姐,甘愿当牛做马。”
江氏过惯了穷日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个亲力亲为,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丫鬟,一时之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听了田翠妞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说啥,便闭了口。
这厢,卫长蕖在那些奴仆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八字胡,身上穿的麻布料子不算太差,想来应该是被大户人家发卖出来的。
卫长蕖挑着眼皮,两道视线轻轻落在那中年男子的脸上。
虽然卫长蕖看向那中年男子的眼神很轻很淡,但却是在暗暗的打量着他这个人,那清清淡淡的眼神仿佛是穿透了那中年男子的内心。
中年男子见卫长蕖正盯着他看,神色也不见慌张。
只见他依旧挺着胸膛,直杠杠的站在卫长蕖的面前,任由卫长蕖细看打量。
卫长蕖瞧见他面色平静,呼吸均匀,方正脸盘,眼神稳定,这样的一个人,看上去倒不像是那种鸡鸣狗盗的奸佞之辈。
打量了小片刻,卫长蕖从那中年男子的脸上收回视线,淡淡问道:“这位大叔,瞧你身上的衣料也不算差,怎么会沦落到人牙子行来。”
卫长蕖话落,那名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旁的付贵接过了话,抢先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李安可是我这人牙行里的常客,我费尽心思将他买出去,顶多过不了三个月,人家买主又得将他发卖到我这人牙行里来,哎,”说到这里,付贵叹了口气,然后才接着道:“这李安可真是磨人喽。”
付贵说得如此清楚,卫长蕖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李安是被大户人家卖来卖去的,不管到了哪一家,都干不长久,不过这是为何。
卫长蕖相信自己的眼力,能过她眼的人,一准不是什么奸佞之辈。
她不相信付贵的话,便将视线重新移到李安的脸上,开口问道:“李叔,你为何在前几户人家都待不长久?”
李安的年长,卫长蕖客气的唤了他一声叔。
卫长蕖唤的那一声叔传入耳中,李安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自从他卖身为奴之后,别人都只将他当成奴仆对待,还从未有人像卫长蕖这般叫他,用这种平和的语气与他说话。
李安看着卫长蕖,心里十分感激,便告诉她,道:“这位姑娘,瞧着你心眼好,我也不欺瞒于你,我天生就是破财命,无论是被发卖到哪家,在三个月之内,那家人就必定会破财失金,所以我才一直被那些大户人家卖来卖去的,不管在哪一家做事,都待不过三个月。”
李安与卫长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的付贵狠狠的瞪了他几眼。
听李安实话实说,他简直是气得牙痒痒,若不是卫长蕖在场,他铁定会抓住李安狠狠的臭骂一顿。
杀千刀的李安,这不是多嘴搅他的生意吗。
李安与卫长蕖说了一番话之后,微微的垂下眼皮子,再次劝说卫长蕖,道:“这位姑娘,我不想害你家呀,你还是去看看其他人吧。”
冲着李安这份实诚,卫长蕖今日就买定了他。
破财命——她才不相信这些歪门邪理,今日,她还就要将李安买回去,倒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个李安能不能破她卫长蕖的财运。
卫长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便盯着李安细问道:“李叔,你可识字。”
瞧着李安言谈得体,不像是目不识丁之人,所以卫长蕖才这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