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棉对段正淳的情意,并不因隔得十八年而丝毫淡了,听他说得如此情急,登时心软,道:“你真的……真的什么都答允?”段正淳道:“是,是!”钟夫人插口道:“师姊,这负心汉子的话,你又相信得的?岳二先生,咱们走吧!”
岳老三纵起身来,抱着段誉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已落在对面屋上,跟着砰砰两声,叶二娘和秦红棉分别将两名王府卫士击下地去。
钟夫人叫道:“段正淳,咱们今晚是不是要打上一架?”
段正淳虽知集王府中的人力,未必不能截下这些人来,但儿子落入了对方手中,投鼠忌器,难以凭武力决胜,何况眼前这对师姊妹均与自己关系大不寻常,柔声道:“宝宝,你……你也来和我为难么?”钟夫人道:“我是钟万仇的妻子,你胡说八道的乱叫什么?”段正淳道:“宝宝,这些日子来,我常常在想念你。”钟夫人眼眶一红,道:“你·····你这些年来也······也不·····”声音也柔和起来。秦红棉叫道:“师妹,你也又要上他当吗?”钟夫人挽了秦红棉的手,叫道:“好,咱们走。”回头道:“你提了刀白凤那贱人的首级,一步一步拜上万劫谷来,我们或许便还了你的儿子。”
段正淳道:“万劫谷!”只见南海鳄神抱着段誉已越奔越远,高升泰和褚万里等正四面拦截。段正淳叹了口气,叫道:“高贤弟,放他们去吧。”高升泰叫道:“小王爷……”
段正淳道:“慢慢再想法子。”一面说,一面飞身纵到高升泰身前,叫道:“刺客已退,各归原位。”
不一会,段正明也去而复返。
镇南王府暖阁之中,善阐侯高升泰还报,甘宝宝及秦红棉已离府远去。镇南王妃刀白凤挂念爱子,说道:“皇上,那万劫谷的所在,皇上可知道么?”保定帝段下明道:“万劫谷这名字,今日不是首次听见,但想来离大理不无。”刀白凤急道:“听那钟万仇之言,似乎这地方甚是隐秘,只怕不易寻找。誉儿若是在敌人手中久了……”保定帝微笑道:“誉儿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的险恶,让他多经历一此艰难,磨练磨练,于他也未始没有益处。”刀白凤心下甚是焦急,却已不敢多说。
林明说道:“这万劫谷,我倒是知道一点,过了善人渡,就快到了,好像要从一个树洞里进去。”
刀白凤急道:“既知道方位,我们快去救誉儿吧。”
林明道:“王妃见谅,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在哪也不甚清楚。不过婉儿应该知道。”
段正明刚才说不急,是因为左右没人知道万劫谷在哪,急也没用,派人打探消息去了。
眼见现下有人知道方位,也不再耽搁,说道:“那咱们就走吧。”
众人一路前行,有木婉清指路也不致走错路。
天明时分,终是到了万劫谷门口。
途中遇到返回的巴天石,也一道,向万劫谷行去。
来到谷口,保定帝指着那株漆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的大树,笑道:“这万劫谷主人,跟咱家好大的怨仇哪!”段正淳却知钟万仇是怕自己进谷去探访甘宝宝,向妻子斜目瞧去,见她只是冷清笑。
四名汉子提着大斧抢上,片刻之间那株数人合抱的大树砍倒了。
进得万劫谷后,但见四下静悄悄地,无人出迎。巴天石按照江湖规矩,手持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的名帖,大踏步来到正屋之前,朗声说道:“大理国段氏兄弟,前来拜会钟谷主。”
只听得呀一声,大门打开,钟万仇走了出来。巴天石中下不停,暗运内劲,右手一送,名帖平平向钟万仇飞了过去。
钟万仇伸手接住,怒道:“姓段的,你既按江湖规矩前来拜同,干么毁我谷门?”
褚万里喝道:“皇上至尊,岂能钻你这树洞地道?”
刀白凤一直悬念爱子,忍不住问道:“我孩儿呢?你们将他藏在那里?”屋中忽又跃出一个女子,尖声道:“你来得迟了一步。这姓段的小子,我们将他开膛破肚,喂了狗啦!”她双手各持一刀,刀身细如柳叶,发出蓝印印的光芒,正是见血即毙的修罗刀。
这两个女子十八刀年之前便因妒生恨,结下极深的怨仇。刀白凤明知秦红棉所言非实,但听她将自己独生爱子说得如此惨酷,旧恨新怒,一齐迸发,冷冷的道:“我是问钟谷主,谁来跟下贱女人说话,没的玷辱了自己身份。”蓦地里当当两声响,秦红棉双刀齐出,快如飘风般近前,向她急砍两刀。这‘十字斫’是她成名绝技,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曾丧在她修罗双刀这毒招之下。刀白凤抽出拂麈,及时格开,身形转处,拂麈尾点向她后心。
段正淳好生尴尬,一个是眼前爱妻,一个是昔日情侣。他对刀白凤钟情固深,对秦红棉却也是旧恩难忘,但见两女一动上手便是生死相搏的招数,不论是谁受伤,自己都是终生之恨,喝道:“且慢动手!”斜身欺近,拔出长剑,要格开两人兵刃。
钟万仇一见到段正淳便是满肚子怒火,呛啷啷大环刀出手,向他迎头砍去。褚万里道“不劳王爷动手,待小人料理了他。”铁杆挥出,戮向钟万仇的头颈。
钟万仇骂道:“我早知姓段的就只仗着人多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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