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头顶着光,肆意地在舞台上随着旋律适当地扭动着,含满柔情的双眼时不时投向台下的某一处。
光明正大,毫不怯懦。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口哨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只有林惊蛰,久久无法回过神。
脑海里不停回映着那张脸,那个眼神,那段歌声。
是了,那个眼神,炙热而大胆,肆意而张扬,让她近乎有些不敢直视。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看台下的某一处,谁都不知道他在看的是谁。
只有林惊蛰知道。
只有林惊蛰知道肖处能在看林惊蛰。
等肖处能鞠躬下台时,已经换了一名西装革履的主持人上台。
林惊蛰的双眼仍旧盯着舞台上的某一虚点,似乎怎么也聚不上焦,但就是挪不开眼。
肖处能已经从后台绕到台下观众席。
他猫着腰走到第三排,戳了戳坐在最边上的人。
“同学,帮忙叫下林惊蛰。”
那人微微吃了一惊,回过神又戳了戳旁边的人:“叫下林惊蛰。”
然后就是一个戳一个,每个人都在对旁边的人重复着同一句话。
“叫下林惊蛰。”
到第五个人时,换了喊法。
“林惊蛰,有人找。”
林惊蛰扭头看去,看到了半蹲在座位尽头的肖处能,舞台上的灯光描出了他的侧脸,嘴角似乎还勾着一个浅淡的笑,并伸手朝她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该死,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缓和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林惊蛰有些郁闷。
她瞥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班主任后,便起身离开座位,猫着腰从席间走向那个已经站直的人。
“怎……”
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肖处能脸上的笑打断了。
“走。”
林惊蛰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他那个单音节的“走”后就魔怔了似的跟在他后面悄悄从礼堂后门溜了出去。
走出礼堂后,肖处能就不由分说地抓住林惊蛰的手腕朝楼顶跑去。
林惊蛰微微睁大双眼,但还是没说一句话,任由他这样拉着自己随便跑去哪里。
她只盯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和他骨节分明的手。
要是能再往下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