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不知为何,竟让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在城北的镜湖中所看到画面。
有些温热的躁动波及全身,沈怿将视线调开,喉结莫名地滚动了两下。
此刻他竟无比庆幸自己带了张面具,无论是怎样的表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掩盖,不露痕迹。
书辞抬起手来,学着他那样把食指探过去,对准脑门儿一弹。
“砰——”
脸上的面具抖了一下。她却因为面具太硬而伤到手,捂着指头一阵抽气。
沈怿:“……”
“你这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无奈道:“自作自受。”于是探过身去将她手指牵住,轻轻揉了两下。
将这顿简陋的宵夜吃完,已经是四更天了,书辞终于熬不住回房休息。
一直等她睡着,沈怿都还靠在门边,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时,只将那块碎银轻轻抛起,又接住,最后收入怀中,转身往外走。
天空依然一片漆黑,仿佛黎明离这个世界还很遥远,他刚走上街,四周就嗖嗖落下几个人影,为首的自然是高远,恭恭敬敬的上前唤了声王爷。
“刚才都看见了?”
高远应道:“那是肖云和的手下。”
“我知晓,眼下他人虽在南边视察灾情,手倒是伸得挺远。”他鄙夷道,“此事有些蹊跷,记得把人好好审一审。”
“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就要撤,沈怿不耐烦地将他又召回来:“急什么,赶着投胎么?我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你去办……凑近点!”
看这样子是要和他耳语,高远紧张之余又不免觉得羞涩,老老实实地把头挨过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
“听明白了么?”
他虽有不解,还是如实点头。
“行了,办去吧。”
一晚上没有合眼,第二日天初初亮时,言则便穿好衣服准备同温明一块儿继续找人。书辞已经离家快十日了,倘若再这么音讯全无,连他都不由要担心,言莫那一句无心之话究竟有无可能。
人刚出了正厅,院中的仆役便走上前来说:“高大人到了。”
这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言氏夫妇不由奇怪,忙叫请进来。
高远穿了套月白色的箭袖圆领袍,背着手跨过垂花门,漫不经心打量这宅中的景致。
言则赶紧上前招呼,“高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瞥了一眼,一面往里走,“老言呐,你近来架子可不小啊,怎么着,是有王爷撑腰,就不把咱们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
听他语气不对,言则胆战心惊:“您这是哪里的话……”
高远步子一顿,睇他道:“我这是哪里的话?你说说你自己,告了多久的假了,嗯?在家坐月子呢?”
“不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