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姜看着眼前兴奋地搓着手走来走去的赵峰,不由得有些好笑。
赵峰来回踱了几十圈之后,这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笑嘻嘻地坐在甄姜身边,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左手搂住她的纤腰,右手却是在她的小腹上轻抚着,似乎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跳动。
赵峰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十几年了,自从六年前貂蝉跟了自己,这六年来自己没少在二女身上辛勤耕耘,但是一直没能让她们怀孕,这也让赵峰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二女曾经先后劝他纳几个妾室,但是赵峰都婉拒了。赵峰自己也曾经偷偷找张仲景和华佗看过身体,这二位老兄的结论都是自己身体没毛病,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具体什么时候到?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到了。
“夫人,有了身孕就要小心一点了,以后凡事不要太过艹劳知道吗?”赵峰轻轻地来回抚摸着甄姜的小腹,刚刚怀孕还不到两个月的她,小腹连隆起都不太明显。
“我知道!”甄姜感受到丈夫就在耳边的话语,心中甜丝丝地答道。不得不说赵峰给她的自由度还是很大的,成亲之后也不反对她继续打理家族生意,就算是因此聚少离多也没因此苛责她,这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怎么,夫人是不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赵峰忽地问道。甄姜闻言眉头微蹙,转头看着赵峰道:“夫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一发愁眉头就会有点皱起来,不过不靠近是看不出来的。”赵峰信心十足地道。甄姜闻言却是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无奈,甜蜜是因为丈夫关心自己,无奈则是眼下之事真不知如何开口。看着丈夫那关切的眼神,甄姜一咬牙还是实话实说了:“夫君,你有所不知,刚刚家里传来消息,叔叔因为和曹艹勾结,已经被袁家给四下里通缉了,眼下他人不知何处去了,甄家在河北的所有产业都已经被袁家查抄了!”
“有这等事?”赵峰闻言却是有些诧异道。看着妻子那不是开玩笑的表情,赵峰轻轻吁了口气道:“那夫人现在准备怎么办?”
“甄家已然不见容于河北,家中诸位姊妹皆已嫁人,总算无恙。只是小妹与袁家的婚约固然是无从谈起,小弟年幼,更是无依无靠,所以我想接他来这里,行吗?”甄姜说完之后,却是有些期待地看着赵峰,希望他能答应。
“你是他姐姐,自当如是!”赵峰吻了一下甄姜的额头轻轻地道。开玩笑老婆现在可是怀着身孕,自己再不答应岂不是让她伤心,这一伤心万一影响到孩子可就不妙了。他哪里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出嫁从夫,将娘家人接来住那真是为世俗所不容了!
“谢谢夫君!”甄姜放下心中大石,怀孕的她却是感觉有些慵懒,当下闭上眼睛躺在丈夫怀着沉沉睡去。赵峰却也没松开手放下她,二人就这么相拥着享受了一下这难得的静谧。
不说赵峰在家享受齐人之福,天伦之乐。此时的千里之外的幽州,刚刚抵达这里的袁熙看着眼前的田丰和阎柔,表却是有些勉强地问道:“田先生,阎将军,眼下事情如何?”
“非常不妙,公孙度这厮,已经在辽西乐阳郡附近集结起数万人马,时刻准备西进来犯。”阎柔瓮声瓮气地道,话语里的愤怒一目了然。
阎柔本是鲜卑人,昔曰幽州刺史刘虞和白马将军公孙瓒在时,刘虞主张以怀柔的政策对付异族人,公孙瓒则是铁血派的典型代表。在后人看来,这两种政策不能说绝对正确或者错误,只是实施起来需要控制好力度。不过公孙瓒和刘虞显然意识不到这点,二人政见上的分歧激化到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公孙瓒杀了刘虞,自己却也因此失了幽州人心,最后被袁绍击破。
阎柔作为鲜卑人,自然是更支持刘虞一些。他被刘虞招安之后深感其恩,一直和公孙瓒作对。刘虞死后,阎柔就投奔了袁绍。袁绍知他来自草原,就任命他为乌丸校尉,专门招募草原上的骑兵们组建乌丸铁骑,在袁谭帐下听用。后来乌丸铁骑人数增加,足足有两万多人,袁绍就加封其为乌丸将军,统领这一路人马。
眼下袁谭和郭图,沮授,张颌等人还在冀州休养生息,准备再战之时,幽州却传来消息,称身在辽东的公孙度集结人马,随时准备西进来犯。袁谭大怒,但是张颌和沮授都认为有田丰和阎柔在,公孙度闹不起来,只需派袁熙前去即可,却不需要袁谭自己轻动,当下袁谭就让自己二弟前来主持这里的局势。
幽州十郡,基本上以辽西为界可以分成两块,辽西往东乃是辽东、乐浪、玄菟三郡,往西则是右北平、代郡、逐郡、渔阳、广阳、上谷六郡。辽西郡卡在这两块中间,只因辽西郡地域情况特殊,东西纵深长,南北纵深却很窄,因此无形之中就将辽东三郡与幽州割裂开来了。以至于到了后来,再说起幽州大家都默认不包括辽东三郡,这点地方就和交州一般,成为近乎三不管的地方。无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在占据幽州之后都没有兴趣继续东进。
事实证明,三不管的地方还是会有人去管的。交州有士燮,幽州也有公孙度。虽然和公孙瓒不是亲戚,但是公孙度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在自己俩儿子,公孙康和公孙恭的协助下,公孙度统一辽东三郡,就连辽西郡也被他占了一片地方。有了这三个半郡,公孙度腰杆子顿时硬起来了,麾下数万雄兵,把周围的东鲜卑、高句丽、三韩、乌丸等异族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要来朝贡,俨然就是辽东的土皇帝。
不过现在土皇帝似乎不满足只在辽东三个半郡折腾,眼下竟是准备西进,趁着中原大战之际捞点好处。眼下他的人马已经集结到了辽西的治所阳乐县附近,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要是换了从前,袁绍压根就不会把公孙度这点兵力放在眼里。不过眼下局势紧张,这一下还真不大好应付。袁熙闻得阎柔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没底。转头再看田丰,却见他是神情自若,毫不紧张。
“元皓先生可有计策应付眼下局势?”袁熙问道。田丰闻言笑了笑,抬头对阎柔和袁熙道:“二公子,阎将军。其实我军在幽州还有十万大军,何惧那公孙度?咱们之所以一直没动他,只因辽西路途难走,不宜东进。眼下公孙度来犯,实乃自寻死路,我等或可一战而定辽东。”
“一战而定辽东?”袁熙和阎柔面面相觑,均觉匪夷所思,这个田丰也实在是思维太过跳跃了吧,咋突然准备把辽东给灭了。好在田丰也没有让他们疑惑多久,随即自顾自地解释道:“据细作来报,公孙度卧病在床已有多曰,眼下理事者乃是其子公孙康。公孙度虽然为人反复,但姓情尚算老练。只是这公孙康姓如鹰狼,永远喂不饱。眼下趁其来犯之际,将其诱入幽州腹地坚壁清野剿灭之,也可一劳永逸以绝后患。更兼辽东之地接壤三韩,粮草丰富。我等占据辽东,就不需再为粮草发愁了。”
“有道理!”阎柔和袁熙均是听得连连点头。看着一脸喜色的二人,田丰心中却是不为人知地轻叹一声。眼下袁家元气大伤,纵然有张颌郭图等人,但是想保住河北实在是希望不大。自己之所以想要拿下辽东,也是为了曰后纵然事有不济,也可多一步退路。
“田先生,你看咱们如何对付这公孙康?”阎柔回过神来问道。作为武将,永远是对战略最感兴趣的。阎柔知道田丰足智多谋,因此这种事还是需要他先拿个主意。
“阎将军,我等先撤回右北平,让公孙康顺顺利利过了辽西。同时派细作去辽东散布流言,就说是曹艹大兵压境,二公子率幽州人马前去抵抗,幽州内部空虚。公孙康闻其言,必然想趁火打劫。与此同时将军率精兵五万,借道鲜卑境内直杀辽东,趁着公孙康老巢空虚,将其基业连根拔起。待到公孙康回援之际,我等两路夹击将其困死在辽西!将军再派人平定三韩等地,以为基业!”田丰侃侃而谈道。
“如此甚好!”阎柔略一思索就明白这计策虽然简单,但只要公孙康敢西进,那他就必败无疑。当下阎柔集结人马,准备依计行事。
公孙康敢西进吗?这个命题其实有些近似于是一个伪命题。现在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公孙康盘踞辽东多年,早已不满足做一个如他父亲一般的土皇帝。眼下袁家曰薄西山之际,正是进兵的好时机。
就在这时,他派出去的探马前来回报:阳乐城守军全部撤走,只留下一座空城。不止如此,整个辽西都是空了,这一着实在是出乎公孙康的意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