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尘吐掉口中的血水,面色依旧平静缓缓地道:“你别再执着于那不切实际的念头了,你该好好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对着一张几年前的画像发痴,你要真的放不下就去找她啊。”他心中呐喊着,她人就在你眼前你都不知道,还敢说你爱她!为了她宁可今生绝恋。
贺兰雍像困兽般大吼:“我、我到底为什么来!”
商无尘拍拍他的肩头:“你总说天意弄人,我却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得好好活下去,就算……为了她。”
贺兰雍怔怔地看着他:“是啊,我得活下去,虽然今生无缘,总还有分。”
“你这么想就对了。海崚王一定还会再来,我不确定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你总不能刚刚成亲就让人以为你对王妃不好,甚至把她气走了吧?”
“唉,要不是看她和辰儿有几分像,我……算了,不说这些了,带我去看看她。”
夏辰满意地看着胡妈妈不住点头:“不错不错,素雅大方。”胡妈妈此时身着一件米白色,衣摆袖口绣着几朵菊花的锦缎襦裙,脸上淡施薄妆,发挽云髻配两支翡翠簪,远比之前那大红大绿的顺眼多了。
“我这是学着赵夫人打扮的。”
胡妈妈一笑夏辰立即皱起眉:“不能这么笑,就算不笑也不能这么谄媚地笑。”
胡妈妈忙掩住嘴:“可我这么笑了几十年了啊。”
夏辰想了下:“你不是有扇子吗?在你没学会怎么笑得高贵端庄些之前,想笑时就拿把小扇挡着点,最好找把精致的檀香小扇,别再把你那把孔雀开屏似的羽毛大蒲扇拿出来了。”
“是是是。全听辰姑娘的,刚刚我在楼下碰到几位客人,他们真是地比以前对我客气多了呢。”
夏辰道:“从今日起,客人想找哪位姑娘,你便告诉他这位姑娘有约了或是心情不好、身子不适,总之不能陪客。”
胡妈妈惊讶地道:“姑娘们不陪客我怎么赚钱啊?”
“亏你在风尘打滚多年,你以为男人为什么到你这来?”
胡妈妈刚想笑忙掩住嘴:“自然是找乐子的。”
“这话倒也没错。可为什么姑娘都差不多。云裳坊的价钱比你这高好几倍呢?”市场状况她已从金钗那打听清楚了。
“这……这大概是云裳坊的姑娘更能歌擅舞吧。”
夏辰笑起来:“那我再问你,逸音坊的歌舞姬常被召入宫中和贵族府邸表演,平时怎个门庭冷清?一支歌舞还赚不上一桌酒宴钱?”
胡妈妈再次语塞:“听说他们那的姑娘太冷傲了。连陪客人喝几杯酒都不肯。哎呀辰姑娘,你就别考我了。”
夏辰微微一笑:“首先呢,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不会太穷,家里也不乏妻妾成群。与其说他们是来找乐子的,倒不如说是来这里找刺激找面子的。所以他们喜欢与众不同的姑娘,比起家里听话又规矩的妻妾,能歌擅舞又有点才情会使点小性子的最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可归根结底啊。他们还是想比别的男人先一步和这姑娘上*床。”
胡妈妈挠了挠下巴:“不错不错,辰姑娘说的太对了,要我说呢这男人都是贱骨头。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夏辰微微点头:“没错。就像逐猎一样,他们喜欢更好更强的猎物,而一旦将猎物制服,又会觉得没意思了,然后会跃跃欲试地去追下一只。”
胡妈妈忽然开了窍:“我懂了,我这就按辰姑娘说的吩咐下去。”
夏辰叫住她:“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胡妈妈立刻转回身:“辰姑娘请说。”
“我说的只是大多数,还有一部分人是来这寻求安慰的,像那些仕途不顺、怀才不遇、或是家有恶妇的,这种男人比较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何况男人一般没什么耐心,特别是对这种地方的女子更不肯花太多时间心思,你要是把姑娘都教成逸音坊那样,也没钱赚。”
胡妈妈一头雾水:“我怎知道哪些是来找刺激的,哪些是来找安慰的啊?”
夏辰道:“这个就得你自己慢慢琢磨了,不过你记得只要把坊里的姑娘教得出门如大方得体的千金、关门如温柔婉约的贤妇、床上如欲求不满的荡*娃就可以通杀了。”
胡妈妈愣了片刻:“辰姑娘果然高明,我明儿就吩咐坊里的姑姑按着这个来教。”
夏辰伸了个懒腰:“等我睡醒给你两支好曲子,再给你出几个具体些的点子,三月后彩袖坊要不成为京都第一红坊,你可以把我推出去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