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无功而返,回去请罪。
“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太后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多责怪:“起来吧,宫正司谨言慎行,是好事。”
口风这般严,事情可大可小。
过两日,她身边的嬷嬷贴身服侍,半含半露地说了实话。
“宫正司不敢瞒娘娘,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老嬷嬷察言观色,“潘宫正只告诉老奴一人,景阳宫怕也不知情。”
景阳宫是贵妃居住之地。
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她无子为后,先帝在位时,便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被废。如今做了太后,与皇帝关系一般,自然也享受不到什么天伦之乐。因此,她唯一在乎的,能抓在手里的,就只有身份的尊荣。
潘宫正口风严谨,既维护了清宁宫的脸面,又不曾瞒她真相,显然将她视为六宫之主,置于景阳宫之上,令她十分满意。
“原司膳去哪儿了?”太后问。
老嬷嬷说:“宫正司判降级一等,罚俸提铃,但陛下发了话,女官黜为宫女,宫人全部发往浣衣局。”
也算是变相交代佛堂两人的去处。
“那就和尚食局说一声,让她来我这儿吧。”太后说。
老嬷嬷笑着奉承:“娘娘菩萨心肠,同观音大士也没什么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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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月初三,按照宫规,大小妃嫔都要在坤月宫上课。
主讲人:洪尚宫
讲学内容:《女四书》
虽然是仪式性多过实用性,但无论如何,女官为妃嫔讲学,有师之名,地位确实与宫婢不同。
贵妃为六宫之主,每个月却雷打不动,坐在第一排听课。
讲完,又请洪尚宫去景阳宫,处理后宫事宜。
今天的工作内容,与中元节有关。
往年的七月十五,西苑都要做法事、放河灯,在京都寺院做道场。洪尚宫就要问贵妃,今年还做不做,怎么做。
贵妃却不忙商议,而是道:“给尚宫赐座。”
“谢娘娘抬爱。”贵妃以老师的礼仪对待洪尚宫,洪尚宫也投桃报李,待贵妃如皇后,毕恭毕敬道,“只是奏请公事,无有坐对之理,请娘娘准许微臣站着。”
贵妃心中熨帖,笑道:“受教了,尚宫请。”
两人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照惯例办。
但要做法事,就不得不提惠元寺。
洪尚宫答得也巧妙:“是司膳之过,未曾想到山下的水那般凉,竟能引发痢疾之症。”
贵妃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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