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哭笑不得,蒲江山也算?他又不是真的想跳崖。
男人站在那里不说话,面无表情一本正经,方棋凝视他许久,道:“你别忙着做决定,先冷静一下再说,不然……有点忒不讲理了啊。”
鸿元坐上床来,把他往床里面推了推。方棋只好往里面让了让,给他腾出来地方,鸿元坐在他身前,不偏不倚把人堵在床上,道:“你冷静吧。”
“……”方棋:“我很冷静……是你,你冷静,我也没见过被人守着冷静的……”
鸿元坐在他跟前一声不吭。方棋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这个男人高大、阴郁、沉默,他坐在那里低着头,抿唇不语,已胜过千言万语。方棋看到他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心有点凉,他这是来真的了?
如果是在以前,有人胆敢这样对他,决计二话不说先大战三百回合,拼个你死我活。可鸿元是他自己选的人……听到他说……四次,他实在是气不起来。
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四平八稳,实际上内心有多敏感和缺乏安全感,他早就隐隐有所猜测。只是那时候……他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更没料到后面这一连串的意外和分离。
在千尸谷的时候,鸿元就已经几乎片刻不离的看着他。
那时还在他的梦里。他明明知道怎么出谷,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样子,他糊里糊涂的在千尸谷待了四个多月,最后才连哄带骗的哄他出来。那个时候还没发生这几件事,鸿元就已经很有这方面的苗头。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但仍然像是一个从未得到糖的小孩,抓到一颗就不肯撒手,一定要攥在手心里,睡觉也要攥严实,才觉得安全。
他本来已经恐惧失去,却又经过清泉镇被迫出梦假死,以及梦境灭世,游安城里两人产生隔阂,打破梦境又是分离,好吧……他说蒲江山,蒲江山勉强也算。这几件事更是催化了他的那个小苗头疯狂滋长,让他觉得……更不安全。
方棋心里有了数,深吸一口气,语气已经平静下来,碰了碰鸿元的膝盖,示意他看过来。
方棋盯着他黑幽幽的眼睛道:“鸿元,你现在这个态度可不像是来和好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觉得你这个做法合适吗?你这么关着我,有没有想过后果,就不担心触底反弹,我一旦有机会出去,就再也不回来?你别着急,我只是打个比方。”
男人身体一僵,方棋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执意看着他,一动不动,必须要让他认清现实,和做出这件事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毕竟他能迁就他在这里待上几天,甚至几个月也可以,但鸿元的生命无穷无尽,永远待在这里不见天日试问谁能受得了?他真的很难保证如果一年、两年过后,他是不是还能保持这份迁就他的心,他要不然就在这里崩溃,要不然就会想法设法的逃出去,他们为什么要走到那一步?
“没有这个可能,”鸿元瞳孔微缩,朝他笑了笑,眼底毫无笑意,道:“看来我还是太惯着你了,你果然有这个想法。”
“是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方棋发现他简直不可理喻,皱眉道:“你什么惯我了?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说的这个guan是一声的关还是四声的惯?是我惯着你吧!不然你哪里来的自信对我做这种事?”
鸿元深深看他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极轻极轻地道:“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方棋愣了愣,没料到他转换话题的速度这么快。只见鸿元起身走到床头,随后听到一阵清脆的哗啦声响,方棋顿了顿,转头看去,只见他从床头牵出来两根深黑的细链,约有拇指粗细。方棋卧槽一声,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先往后退,鸿元不慌不忙的扣住他的脚腕,随即一道凉凉的东西拴在脚腕上,方棋抬脚踢他,反身往前爬,男人的大手扣着他不放,由着他另一只脚胡蹬,咔嚓一声锁住了。
方棋:“!!!”
“你发什么神经啊!”方棋火蹭地一下冒了出来,翻身坐起来,弯腰去看脚上的锁链,用手拽了拽,才刚坐稳,手上一凉,羊入虎口,左手手腕上也被拷上了一个东西。
方棋:“……”
鸿元握住他的手,抚摸镣铐,笑道:“很漂亮。”
“……”方棋恼火道:“你没完没了了是吧?蹬鼻子上脸是吧,事情没有你这么解决的,你就非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就高兴了,凡事都该有个度好吗?”
“没度?”鸿元坐到他身边,将人抱在怀里,方棋拐了他一拳,鸿元俯在他耳边道:“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安安静静的醒来?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我告诉你什么是没度。你会被我操|醒过来,被我操|得下不来床,在你没醒来的时候你就会被锁在这里,我会把你固定得一动不能动,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敞开身体迎合我,你怎么哭都没用,我会把你操|死在这张床上。这才是没度,记住了?”
方棋猛地颤了颤,难以置信地侧头看他,一时间连槽都不知道怎么吐了,好半天,方棋看了看镣铐,麻木道:“我还要谢谢你大发慈悲,那你怎么是什么意思,一直关着我,你以为你能关得住?”
“关不住。”鸿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