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看到他手里那把钥匙时皱了下眉,刚想反驳,忽而想到什么,愣了。
她方才进门时看到阳台上悬挂几条男人的衣物,但是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细看,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就去洗澡了。想到这,周善更悲愤了,“你不但溜进我家还来我家洗衣服。”
傅其琛的手还抓握着周善的小腿,他忽而打量到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你身上裹着的浴巾也是我的。”
……
周善开口就怼,“胡说八道,这是我在店里买的。”
傅其琛立马发问,“哪个店?那条街?发票你放在哪?”
周善哑口无言,她呆滞着脸想了许久,“我不记得了。”
傅其琛清隽的脸上忽而浮现出几不可见的微笑,“让我来告诉你吧,浴巾是在东门街上的一家沙滩店里买的,单价999,发票我全都保存在书房柜子里右边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
他举起了手上那串钥匙示意,“抽屉的钥匙还在我手上,你有各处的房门钥匙,但是这把你没有。”
周善迟疑地看向自己身上纯黑色的浴巾,这颜色她确实不是很喜欢,而且对浴巾的来源也非常模糊。但是仅凭这点,她还是暂时无法相信这事,这不是搞笑的吗?
周善警惕地望着他,“你先放我下来。”
傅其琛耸耸肩,依言把她放了下来,周善脚一落地,看着小腿上的红痕就伸手拍了下。她眼睛里仍然是不信任,却还是从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从里头取出钥匙一一比对以后,发现自己果真是只有房门钥匙,柜子书橱的细致钥匙都没有。而钥匙串上的其余几把钥匙开不了这里的任何东西。
傅其琛及时为她解惑,“这些是你自己出租屋的钥匙,就在隔壁。”
周善闻言连鞋都不穿,蹬蹬蹬光脚跑了出去,然后拿钥匙试了下隔壁房间里的门,发现都能开。
这世界玄幻了,周善看着这个房子里“陌生”的摆设,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自认的“家”里出现了大量的生活用品,还有男孩生活的痕迹。她不喜欢吃青菜,冰箱里却有满满当当的青菜,当然也有她喜欢的肉食。衣柜里挂着的全是男孩的衣服,最主要的是,卧室太简单干净了,完全不像是她自己的风格。
周善深吸一口气,在傅其琛的注视下还是硬着头皮踏进了隔壁这间“陌生”的房屋,茶几上散放着几本书,她拿起来看了下,书上都是龙飞凤舞的签名——她本尊的。
书桌上还有一本物理作业,完全是她的字体。
更重要的是,傅其琛紧随其后拿起一张校牌,“周善,高一五班。”
他又掏出了自己的校牌,“傅其琛,高一五班。”
这个当然不是巧合,而是傅家人安排的,此时的周善显然也忘了。
傅其琛依然很冷静,“我们入学也有挺久的了,我的座位在你后桌的后桌。”
随后他又讲了几句周善身上发生的故事,包括吴天福养的那个古曼童,以及售卖古曼童的那家店。
然后他发现,周善对有些事情还有印象,但是有些事情她已经忘记了,包括古曼童那件事。
傅其琛紧紧看着周善的眼睛,最后下了诊断,“你应该是记忆混乱了。”
周善深吸一口气,却仍然是半信半疑。傅其琛也知道她这人有些事情上很顽固,并不想逼得太紧,而且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明天又有课上,他摇摇头想要离开,“等明天上学你就知道了,我总不能联合整个班来骗你。”
周善沉默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她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八分,在傅其琛将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高声问了句,“你说我认识你,那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双方互有钥匙,她又在取忘川水前叫人把傅其琛带过来,关系应当匪浅吧。
傅其琛整个人的气质还是相当冷静的,但是瞳孔中却迅速闪过了一丝光,他淡定地双手插兜站在那,“记住了,我是你男朋友。”
说完这句话,他就带上了出租屋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周善则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在了当场。
……
我嘞个擦,单身了几万年的山辞神君现在居然……早恋了?
天庭人士都嫌弃她是块大石头,因而这千万年来连个桃花苞都没有见到过。按凡人的年龄算,她现在应当是十五?这样连毛都没长齐的年纪,老天爷却告诉她,她拐了个极俊极俊的小男友?
周善一时间被这个晴天霹雳给砸得回不过神来。
十五年来,周善头一回失眠了,还忘了修炼,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跑去上学。
要不是傅其琛敲门叫她,恐怕她还不记得上学这回事呢,但是周善这次却坚定地拒绝了跟傅其琛同行的要求,等她有气无力地来到班上时,傅其琛已经坐在她后桌的后桌上,桌上摊开着一本英语书,他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了点头。
周善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捉住自己的同桌,两个黑眼圈瞪起来时分外吓人,她呼吸有点急促,“你认识那位同学吗?”
她同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傻了?那是傅其琛啊。”
周善倒吸了一口凉气,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了句,“那我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