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重熙只是有了些知觉,并非真正的醒来。
袁谟把老参切下几片,又把剩余的老参交与一名死士,吩咐他去找人熬参汤。
慕悦儿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神看着陌生的大侄子。
袁谟看了看案几上的小碗中剩余的米汤,问另一名死士:“这是我师弟喝剩下的?”
那死士把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郎中交代过,这位公子不能吃饭食,小的们便去厨房取了些米汤喂他,这是第二碗了。”
袁谟取了一片老参放入赵重熙舌下。
慕悦儿吸了吸鼻子:“大脑袋,重熙能醒来么,他和我都还不认识呢……”
袁谟道:“那是你年纪太小不记得了,重熙当年参加过你的周岁宴,还亲眼见过你抓周呢。”
慕悦儿显然不太相信。
“重熙和我说过,当年你第一把抓的是鸡腿,第二把是桂花酥,第三把是窝丝糖。”
“那……你在扬州的时候为何从来没有对我提起重熙,更没有说过他是你的师弟?”
袁谟苦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握将重熙救出来,和你说了岂不让你也跟着担忧?”
慕悦儿抿了抿嘴:“大脑袋,重熙真的没救了么?”
袁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切就看重熙自己的造化了。”
慕悦儿有些茫然。
不久前才刚经历过生死,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她对“造化”这个词的感觉比常人另有一番感触。
她能活下来,根本原因是她放不下袁谟,想要和他在一起。
否则,她绝不会想拖着半条命孤零零地活在世上遭罪。
可重熙的情况比自己更糟糕,而且他还有继续活下去的意志么?
她终究还是太过虚弱了,没过多久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袁谟把她抱到屋子另一边的小榻上,又寻了一条薄被替她盖好。
回到床边坐下,袁谟的思绪飞回了重生之前。
司徒箜那时已经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重熙却没有半点要纳新人的意思。
府里有适龄姑娘的朝臣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有些人甚至还去太上皇耳边吹风。
重熙平日看起来比太上皇温和,整人的手段却更加刁钻。
从前太上皇在位时妃嫔众多,宫女的数量也十分庞大。
太上皇退位后,除了皇太后外,其他妃嫔都搬出了从前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