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一直觉得自己鬼点子还算不少,可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没辙了。
清白尽毁啊!
相比较而言,摄政王就淡定多了,眼前众人神色不一,或惊愕或深思或探究,他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手环在文素腰边,一手在墙头上撑了一下,轻轻巧巧的就落到了地面。
站稳之后,他松开手抚了抚弄皱的衣襟,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文素,视线扫向众人,语气不咸不淡:“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众人一阵沉寂。
许久之后,才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竟是周贤达。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出,朝萧峥行了一礼,“微臣只看到文大人身体不适,王爷体恤下臣,亲自送文大人下山回府去了。”
萧峥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那么本王是何时离开的?”
“午时三刻。”
文素默默看了看日头,午时三刻早就过了……
周大人,好个指鹿为马啊!
萧峥几乎没有一点迟疑,对文素使了个眼色就举步离去,周围那些人仿佛纯是空气,他老人家一点也不在乎。
此时实在尴尬,既然有机会离开,文素自然不会留下,见摄政王离去,忙不迭的就跟了上去。
福贵陪同小皇帝赶到时就见到摄政王带着文素一言不发的擦身离去,身后是一张张风中石化的脸。
齐简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刘珂,只见他满脸震惊与不敢置信,已经接近呆滞,叫他心中不忍,若不是人多不便言明,定会上前拍着他的肩好生安慰一番。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傅青玉也好不到哪儿去,站在一边双眼茫然,面色苍白如纸。
小皇帝的脑袋左右转了转,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叔叔怎么突然走了?”
身侧有脚步声响起,白衣翩跹的萧端施施然走近,笑的阴沉邪魅,“放心吧弟弟,不是还有我这个哥哥作陪么?”
“那、那什么,福贵!”小皇帝慌忙朝福贵招手,“摆驾,朕……我要回去!”
一前一后出了山门,走下长长的台阶,沉默。
一前一后上了王府的马车,辘辘而行,还是沉默。
直到进了城,车外鼎沸的人声打破沉寂,萧峥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此事本王可以负责。”
文素的身子蓦地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的神情,凤目半垂,面沉如水,完全看不出他心中作何所想。
“不过此时若是给文卿名分必会招致非议,一切还是待到联姻成功之后吧,届时撤去新政,你也不用做官……”
“王爷……”眼见自己的后半生就要被规划好,文素赶紧出言打住:“此事实乃意外,王爷并非有意,若是要王爷负责,下官实在有愧。”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摄政王?届时就算嫁了他,顶多也就是个侧室。她爹说了,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她没必要为碰了一下嘴皮子就赔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吧?
不过摄政王就不这么理解了。身为一个男人,听到这种婉拒之辞,不免有些自尊受挫。
本王是哪儿不如你的意不成?
这想法让萧峥很不爽,他抬眼看来,双眸半眯,透出幽幽的暗光,“所以,文卿是不要本王负责了?”
也许是这语气太过诡异,文素疑惑的抬头看去,但一眼对上他的脸又慌忙的垂了头。
不是被他的眼神给震到,只是好死不死的扫到了他线条优雅的唇便觉得脸颊燥热,羞愧难当。
“王、王爷的好意下官明白,只是此事错在下官,自然该由下官一力承当,怎敢要求王爷负责。”
心头猛地窜出一股无名火,萧峥咬了咬牙,“好,那便依你,就此揭过!”
反正寺中围观的众人都被摆平了,就此揭过再好不过。文素不解的托腮,可是王爷您为何说的这般怒火滔天呢?
两人再无二话,一路沉寂。
马车很快便到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口,文素正准备下车,掀开帘子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中。她抬眼看去,只见一人一马背朝夕阳,顷刻间狂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