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竹林中,走出一个神色严峻的青衫男子。男子面无表情,肩头处浸染出红色血渍,斑驳如朵朵红梅绽放
风过,一道褚色身影倏地出现在他身后,焦灼道:“家主,您的伤!”
“无碍。”青衫男子淡然回道,随即伸手将脸上人皮面具缓缓揭下。面具下,赫然是一副绝美出尘的面孔,尤其是脸颊至眼尾处一朵血色妖花更是诡谲妖艳。
褚衣男子立即上前接过面具,从手中锦盒里取出一方银色面具,递给青衫男子,再将人皮面具小心放入隔层中,随即关闭锦盒,将锦盒收入袖内。
面具戴上,青衫男子的气质立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刻意压制的气势于此刻流露些许,令墨发无风自动。青衣垂敛,整个人如千年古玉,浸润年岁智慧,无声而低调地流转光华。
只听他开口说道:“经护法,如今你这张脸也算是与她打过招呼,以后便彻底守在她身侧吧,今日之错,本家主不希望再看到你犯第二次。”
经护法嘴角抽了抽,家主这话说得,什么叫他的脸已经与那平阮儿打过招呼,分明是家主本人想英雄救美,结果碍于昨夜答应苏晚的条件,这才无奈顶着自己的脸去了,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打着他的旗号,美名其曰让自己与平阮儿多多熟悉,真是……
嘴角扁了扁,却只能在心中腹诽,面上依旧一片恭敬。因为家主最后两句,分明已是警告。本来玉簪送出之日,他便被家主调令去保护平阮儿,然而昨夜得知家主重伤,他忧心忡忡,想着平阮儿只是前去上朝,并无大事,于是便私自偷偷离开了她前去守护家主。却又担心家主苛责,所以只暗中从旁协助三公子。谁料今日平阮儿突然被苍少主掳去,又恰逢在楚府门口出事,被匆匆前来的坤护法发现。坤护法并不知道家主派自己暗中保护平阮儿的事,却对苍族之人进境十分敏感,所以才禀告至家主面前。
家主得知之后,当即将自己给揪了出来,打着处理外族进犯之事的借口,实则是以公谋私,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哼哼,以为谁会相信他那一套说辞!
“又在心里想什么呢?经护法,本家主看你是皮痒痒了,想去刑堂让司堂帮你涮涮?”
什么!要让司堂帮他涮涮,他还不得掉层皮!
经护法立马大力拍向胸脯保证道:“本护法定然会全心全意,十万分上心地跟着平将军!”随即换上极其谄媚的表情,嬉笑恭维道:“家主,您看您今日多英明呀!这一出手,不但没有打破诺言,还向苏晚这位准丈母娘十分恰当地表达了自己对平将军的情意,这一下,她不但无话可说,还要感激您替她挡住苍冥,这不,刚才输入这体内的冰寒之气就是她的回礼,家主,我看这事儿成!您前路不远矣!您要坚持!努力!”手握成拳,眼神真挚。
楚轲嘴角抽了抽,冷眼扫向他的脸。
经护法立即感到脸上凉飕飕的,急忙伸手摸了下脸,想起三公子说的那句话:只有真正的人皮,才能做出最真实的面具来。
当时家主看自己的眼神便是这般带着审度的冷光,莫不是,家主真要将自己的脸揭下来戴在面上!
经护法心中惊骇,急忙说道:“家主之令,莫敢不从!小的这就去!”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儿跑了老远,竟然连轻功都忘了用。
楚轲轻笑两声,却突然被喉间痒意打断,不由得咳嗽两声。肩头由于咳嗽而牵动着疼痛,于是抬手抚上。
这苏晚也真是狠辣,即便要给自己好处,也要收几分利息,竟然直接用冰寒之气催裂了他肩上刀伤。虽然这冰寒之气对压制体内天火极好,可是,这刀伤经此一事,恐怕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
不过好在自己出面压制住了苍冥,让他不得不遵守七大世家约定,尽快离开。这样看来,苏晚也必然快离开了。
只是自己答应在伤好之前不见平阮儿,这下,见面时间又得拖延了。或者,可以再次顶着经护法的脸?
他勾唇轻笑,想起嘴碎的经护法,愈发觉得有趣而可行。
正在这时,远方一道同样青色的身影也急速奔了过来。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