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在新津视察结束于当天晚上就回到了成都,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整整一天时间没有出来。今天却叫秘书电话通知人民党最高层一起开一个临时常委会,谢平与远在青城山的的司徒铭接到林生的电报也匆忙赶回了成都,二人此刻都坐在靠近林生办公室旁的小会议室内,一根香烟接着一根抽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古钟,滴答滴答响着,时针已经指向深夜一点。
他们并不了解林生叫喊他们来此的真正意图,但还是停下手头的工作准时赶到此处。刚才林生的机要秘书告诉他们,林生还通知了政务院正副院长宋晋、蔡明远,人民军总司令张达山以及昨天刚到的贵州总督谢志先。
越来越威严的林生,笔直的身躯坐立在椅子上,常时间的坐立,使得林生憔悴的脸色更为苍白。红通通的双眼挂满了血丝,额头上堆积了皱纹清晰可见。放下手中的文稿,双手捂住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的查看和思考,使得他感觉疲倦。
脑海内依旧通盘盘算着西南政府的格局,一直以来西南政府始终致力于集中精力发展自身实力,特别是资金倾斜于发展重工业,轻工业主要依靠民间资本独立运转。政治上庇护于北洋政府之下,尽可能的避免牵涉到北洋政府与国民政府之间的战争中,就算实力强大的北洋政府袁世凯上台后。整个西南政府也没有过多的干涉!
更多的时候力求自保,维持着整个中国政治上的格局。最为主要的是以林生、谢平为主导思想西南政府对于民国时代这些所谓了的革命家都没有一丝好感,内心始终有着一种固执的排斥。
既不想依靠他们的影响,也不想他们参与到西南政府建设当中,为此林生他们得罪了一大批站在民族大义一边的同盟会元老。
上层领导思想的混乱势必影响到整个西南政府各级官员在执政时无所适从,特别是与外省交界的地方政府,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些突发事件。政治上的不明确,也导致辖区内各级阶级矛盾重重,官员依法处置的时候,无法套用有效的刑事法律,毕竟西南政府地方法律与北洋政府国家大法之间存在严重自相矛盾的地方。
林生几个月钱就在考虑先在西南政府上层统一思想,政府究竟该执行那种执政思想,政权建立最终依托在那个阶级基础之上。他反复考虑了很久,也下不了这个决断。但是迟迟不解决这个问题,西南政府的经济上、政治上都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如何打破这个瓶颈,是当前迫在眉睫的问题。
“主席,谢政委、司老,他们半个小时前已经到了,”秘书姚竹强轻巧巧的走进来,提醒着林生。
“哦!提前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林生有些不悦的说,毕竟叫谢平与司徒铭两个等候过久,不利于整个团队的团结,被人误解为自己与他们之间已经产生裂痕。
林生立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手头的一些资料属于绝密中的绝密。后世的一些文件资料就算是姚竹强都没有权力去阅览。
走进了小会议室,林生热情的与司徒铭、谢平亲切问好,特别是详细问询了司徒铭的身体状况,一起过来的三十几个人中,司徒铭的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科研方面的能力也最强,高尚的品德、宽宏的胸怀都值得林生去学习。
“司老,这次打扰你的修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林生在松软的沙发上落座后,考了到司徒铭现在因身体情况戒烟,拿出来的香烟又放了回去,略微思索的说:“政府月前进行的广西战役,进展虽然顺利,但是后方却问题重重啊!”
“老了,今年也有七十一了,岁月不饶人啊!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懂,相信大方向上你和谢平还是能够把持得住。”司徒铭每次会议都向林生提出自己应该退出人民党领导层,却一次次的被林生和谢平规劝挽留。
“司老,西南政府能够走到今天,依靠的还是大家一起的努力,离不开你们的贡献啊!”林生不得不再一次婉言的说:“随着我们地盘的增加,已经严重影响到北洋政府的统治。如今,在我们的内部就执政纲领一直存在不同的意见。究竟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资本主义道路一直在我脑海思考,难易抉择。中国刚刚走出封建制度,国内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基本上都接受了资本主义教育。
如果我们强行走共产主义道路,不得不面临社会精英们的阻扰、抵制。只能依靠转移到工人阶级与广大农民群众,不过那样一来长期的阶级斗争所带来的灾难我想司老也明白!”
司徒铭与谢平一听明白了林生今天是邀请自己来目的,不过司徒铭只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而不是政治家,政委出身的谢平擅长思想教育,对政治体制方面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
会议室内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后世我们国家走社会主义道路总体来说还是对的,只能说当时的领导层出于彻底解决广大人民群众头顶上的三座大山急功近利。什么事情都有事物的两个方面,是非功过可以留给后人去评鉴!”司徒铭内心还是非常赞同走社会主义道路,文革虽然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打击,但是不可否则得是当时的中国可以说的上是最为廉政高效的政府,犯罪率也是全世界上最低的国家。
“司老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也要考虑到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共产主义还只是一个理论思想,欧洲普遍存在这种思想,是因为欧洲拥有最为发达的工业文明,产业工人的高文化素质滋生了共产主义思想。
而今,中国内陆省份,就算城市内读书识字的人数不足总人口的五分之一,更不要说广大农村老百姓了。加之既得利益群体集中在民族小资产阶级中,贸然实施社会变革不利于工业格局发展。”
司徒铭的渴望何尝不是林生所期望的呢?身为经受社会主义几十年教育的林生无论如何也想走共产主义中央集权道路。
“主席、司老,其实你们把问题过于复杂。就我看来,只要有利于现阶段发展,不去谈论什么主义、什么阶级,只要真实的创造条件,改善老百姓基本生活条件,满足民众的需求的政策就可以颁布。至于走那条路我看可以暂时放一放。”沉静思考中的谢平突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或许伟人说过的一句话很对,不管什么猫,抓到了老鼠就是很功臣。”林生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幽默的话语。
“说的容易,做的难啊!”司徒铭也跟随着笑了起来,回复了一句沮丧的话。
“是啊!我们现今在西南诸省颁布的不下于上千临时条例,地方政府在这个方面做的不够,没有切实落实在实处。我们培训的干部远远跟不上需求,原本官僚乡绅依然处在统治地位之上,有利的他们上,损害到他们利益的条例他们基本上是全盘否定,敷衍了事。所以我才想到明确阶级利益,发动广大群众积极站出来,争取自身的利益。”林生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西南政府统治之下,政令不行的弊端。
“恩,关于这个方面问题,我们军队政治部接到不少地方转业士兵放映。这些士兵大部分光荣负伤后,不能参加工作回到家乡后发现除了自己能够按时领到伤残金外,老百姓的生活基本上没有改变。家里依然租种着地主家的良田,缴纳者高额的租金,辛苦了一年全集几口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想想都令人心痛。”谢平每次想起那些伤残士兵的告状信函,不由气愤的说道。
“是啊!林生,你考虑的很周全,是到必须改变的时候,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改变老百姓们的生活吗?现在高高在上,很难了解到老百姓的疾苦,需要我们把工作做扎实一些,问题要一个个的解决。不能顾及这个,害怕那个伤害了老百姓们的心!”
司徒铭和谢平的话等于变相的表态,支持西南政府走后世社会主义道路,那样一来必然要打倒地主阶级,全面解放农民阶级,赋予工人阶级更多的权力。如果做,最终的权利他们依然尊重林生的意见。
异常冷静的林生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在心里再次平衡着利益得失,革命不能凭借一腔热血更多的需要有一颗智慧的脑袋、冷静的心态。事关整个政府的决策,一点也马虎不得,集思广益还需听听其他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