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突然软了一下,我握紧了双手才勉强使自己镇定住。秦王嬴政,这位惊天动地的始皇帝,我就要见着了,却也是死期已至,而他就是取我性命的死神。
门动了,我心一慌站不稳,忙就势蹲下去。“参见秦王陛下!”
金鳞黄袍的下摆从我身前走过,在身后的桌椅上落定。
“公主坐吧,不必拘礼。”茶盖碰擦茶杯的声音——他倒是不客气。
雄浑的声音震得人心颤,但比空等时自己吓自己的氛围轻松多了。转过去身站着,颔首,我不太敢靠近嬴政。
锦袖挥动,茶具落桌。“公主在秦国还过的惯吗?”声音无情无色,威严的紧实。
“粗略算来,奴家来秦宫六余载了,六年前东方六国的女子进献王上,如今…”担心什么来什么,我想着要回避一些敏感话题的,但还是把自己说到了死胡同里。
“如今如何,说下去。”嬴政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他的所想。
我会说如今其余人命归异处吗?那不是明摆着找死。语塞,我不由抬头想从嬴政脸色中看出我是否已是死罪,却正好对上那双盯着我的双眸。
嬴政显然在看清楚我模样的时候微微惊艳了一把,他瞳孔收缩,深邃的更加不可测底了。
只一瞥,察觉到嬴政见我仰视到他的神色之后不悦的情绪我就低下了头。“如今奴家才算见着王上。”虽然我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活下来,但是找死的事情不能做。
“哼,你的意思是寡人冷落了你?恐怕你本意不是说这个吧,何不把你本心说出来?齐国儿郎屈弱,可女儿家却是刚硬至极啊。怎么,不敢说?”
嬴政的声音如雷贯耳,其中的火气我听得清楚,我想我死定了。
“既然秦王想听,奴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豁出去了,也许说开了我没有恶意的本心还能有条活路:“奴家是说,如今五位公主面圣,可是现存的仅一位了。六年前花貌相识,今日早已阴阳两隔,所以秦王宫,奴家过的深刻的很。”
嬴政目若猛虎,停留视线在我身上,震慑着我的心。
“你是想六位存一呢,还是想追花貌而去?”
“此地是秦国,这里是秦王宫,是王上统治的时代,恐怕容不下他人开言吧?”
“哈哈哈~~~,这般识时务的干劲倒是有几分君太后的风韵,不过女流之辈过于精透,实是让人厌烦。”
华阳太后,赵姬…嬴政已经对女人失去了温情和敬重。
“不论男女,聪慧才学总要看用在何处。”我用宽大荣贵的血红外袍掩饰住近乎颤栗的身子,拇指掐着手心让自己有胆说话。
“上天有好生之德,阴阳调和无极变幻,再雄勇的男子也需要柔情的女子填补温暖,再傲骨的女子也少不了体贴男子的肩膀。正所谓有龙就要凤凰配,亚当尚缺夏娃情,男女搭配方能筋骨不累,世界和谐。”
女人的半边天没了你们哪儿来的阳光灿烂?我心里这样想,但没敢说。
“是了,寡人差点忘了,近年来齐国盛传出了一位涅??凤凰,上测星宿下通人道,神乎其神啊。”
听出了嬴政的质疑,我不便反驳也不好解释,只好故弄玄虚。“王上有兴趣与女流之辈论及政事吗?”
嬴政冷笑两声,怠怠目视前方。“寡人倒要听听看君太后的神韵传于齐国后人几分。”
那就是要听我废话的意思喽?
既然服软可能没命,挺直腰板也可能死翘翘,那就发挥一下我二十一世纪现代化高级人才的历史水平搏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