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太太让我喊您下去吃午饭。”
“知道了。”
听到她的回答,那佣人转身离开,书房内又恢复了安静的气氛,檀香炉散发着袅袅的烟雾,跟阳光交错在一起,说不起的朦胧,她动了动自己有了僵硬的手指,缄默无言的将信封相册,放回到暗格里。
一切都恢复这起初的模样,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从书房里出来,餐厅里胡研坐在长形的餐桌上,看到女人从楼上走下,整个人有些虚浮,她蹙眉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顾唯一掀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有佣人上餐,等菜肴全部上齐,顾唯一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硕大的餐厅里之剩下她们两人相对而坐,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清水,拿起来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东西我看了,我不是爸爸的女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胡研原本没想到她会这么淡然,可以她的冷静让她还是有些担忧的蹙眉,所以说起来的话都有些小心翼翼,“嗯,我也是几年前无意中知道的。”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小三,是我误会你了。”她这话说的是疑问,却是在自我陈述。
胡研动了动唇瓣,“虽然你不是怀远的女儿,但是他这么多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所以也没有什么差异。”
白皙的脸颊上有些苍白,夹杂着淡淡的嘲讽,“倒是我一直在无理取闹,我竟然把我舅舅叫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她眸光定定的看着她,“那么我亲生爸爸又是谁?”
胡研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眸色有些复杂。
她当初知道了也有些震惊,所以在得知她跟季耀北交往的时候跟顾怀远也是彻夜无眠。
顾唯一盯着她的脸庞,双眼变得空洞,想到照片上那个男人,黑色的短发,墨色的瞳眸,脸庞英俊,身材高大,跟季耀北简直就是一个模具里镌刻出来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他跟季耀北是什么关系,已经是不言而喻。
那她跟季耀北又是什么关系?这样一想白皙的脸颊上剩余的血色顿时消失殆尽,脸色变得愈加难看,瞳孔骤然紧缩,仿若见了鬼怪一般。
手脚在慢慢冰冻,血液宛若凝固一般,冷的她毫无知觉,双耳一阵轰鸣,杯子从她手里滑落,“啪”的一声落在洁白的瓷砖上,瞬间支离破碎,她也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唯一。”胡研担忧的唤了一声。
她僵硬的摇摇头,眼底都是讥削的色彩,“我没事,我倒是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不然我还被蒙蔽在鼓里,做一些荒唐可笑的事情。”
她说怎么第一次见季耀北就会被他吸引,原来是血缘的关系啊,她居然跟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交往了,还怀了他的孩子,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错误,一个笑话,难怪老天爷不眷顾她,在她不知道自己的怀孕的前提下紧接着让她失去孩子。
一个错误的存在,的确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她缓缓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手臂被胡研摁住,“你别动。”
当下,她唤来佣人收拾玻璃碎片,等收拾干净佣人推下去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你好歹也吃一些,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打击有些大,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告诉你,但是你个性太执呦,不告诉你真相的话你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妥协,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也要为了自己身体着想。”
她语气温和,可以说算是温柔的姿态了,伤筋动骨还100天,她这第一次流产才二十天,就不吃饭,显然对身体不好。
嗓音略带沙哑,“我不饿,我想上楼休息了。”
她现在哪里还吃的下去?根本就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还得慢慢消化,整理这件事情。
交往那么久,在自己爱上的时候,有人突然跑到你面前告诉你,你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感觉电视剧里的奇葩电影还要戏剧性,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她手臂从胡研的手下滑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卧室的,门被关上,隔绝外面的世界,她身躯靠着门板,缓缓的蹲下来,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地毯上,正午时分,炙热的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温暖的阳光都淡化不了她现在的冰凉沁骨的凉意,双眼骤然肿胀,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有人来汇报,说是门外有个叫周璇的小姐要见她。
彼时她还维持了一个相同的姿势,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嗓音暗哑,“什么事?”
那佣人有些为难,“不知道,她非要当面跟您说,您看见还是不见?”
里面静默了许久,就在那佣人以为她睡着的时候,门板里幽幽的传来一声,“让她在客厅等我。”
“是。”那佣人当下松了一口气,转身下了楼。
她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才开门下了楼。
客厅里,沙发上女人穿着格子衬衫,黑色紧身裤,脸上带着一副黑色镜框,头发利落的扎在脑后,青春洋溢,只是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见到她从楼上下来,急忙走到她的身前,“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