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宁不由得松了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起自己昨晚还提起过他,没想到就这么突然地见到了。
慕奕天……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虽然不算意气风发,但也不至于老得这么快,头发花白,脸上也带了岁月的风霜,就连背都好像佝偻了些许,把他和冷斯乔放一块相比,大概就跟差了辈似的。
“慕先生,好久不见。”冷斯乔上前伸出手,神色平和。
慕奕天从夏以宁脸上收回视线,和他握手,“好久不见。”
冷尔谦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了,在他最小时候的记忆里,好像有个人给他送来一艘好大好大的游艇,最后被爸妈拒绝了,他记得最清楚的好像还是那个男人落寞的背影。
原来是他啊!
夏以宁看向他手上的提着的箱子,再看这个研究所,知道研究这药的人是他,就一切都明白了,心里五味杂陈。
从当年分别到至今已经十五年了,没想到他还一直暗中关注着他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果果长不高就开始搞这样的研究的。
造孽的是他妹妹,他却用余生来赎罪。
“你……”看着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怨是早就不怨了的。
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慕奕天把药给冷斯乔,“这药研究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其实也算是失败了,我建议你们不要用。”
冷尔谦上前要接过,冷斯乔一个冷冷的眼神投来,他就收回手了。
冷斯乔没接,而是问了关于这药的代价和副作用,慕奕天详细地跟他讲明白了,尤其是至多只能活五年的事。
夏以宁本来还带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研究成果跟晏辰说的不同,听到慕奕天这么说,也不免失望了,上前轻轻揽住儿子的肩膀,伸手揉揉刚才被自己拧红了的小耳朵,心疼哽咽地问,“疼吗?”
冷尔谦本来还想拒绝这么亲昵的,毕竟这么大了,但是听到妈妈难过的声音,他便昂头,笑着摇头,把另一只耳朵凑上去,“可能是这边比较疼,妈,你再拧另一边试试。”
夏以宁顿时扑哧而笑,还真伸手往他那只耳朵去,只不过只是轻轻捏了捏,“要是我们没来,你是不是打算服用这个药?”
冷尔谦看着妈妈担忧的样子,面对这么爱自己的母亲,他说不出违心的话来,低头不语。
夏以宁心尖刺痛,摸摸他的头,多么像多年前儿时的他,做错了事低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你想都不要想!”冷斯乔一把接过箱子,抵着箱子就要开枪。
“别毁!”夏以宁阻止,泪光闪闪地笑着一遍遍摸着儿子的头发,“我的果果长大了,他知道怎么选择,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他。”
如果长高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执念,唯一的心愿的话。
冷尔谦也红了眼眶,他真的太渴望长高了,从看着盼盼一天天长高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渴望了。